看清楚了周围的一众朝臣,殿堂正前方是皇帝皇后的位置。元熙听得坊间传言天晟帝的嫔妃不多,百官宴上也不见出席,看来传言是有八成是真的。
大厅左侧坐的是一众文臣,在前方和长公主成素宁一同上座的是侍中顾鸣川。他的座次也多与其驸马身份有关。顾鸣川细心给成素宁盛汤布菜,元熙不时上前搭把手。
他们座次之下,才是地位最高的中书令谢筠昇,也就是元熙前夫谢庆的父亲。再次是尚书令史明宵,也就是当初在青钗引遇到的那位史崇的父亲。
往后一排落座的是六部的诸位官员,元熙刚才看见眼熟的人并非是认识的,推敲之下察觉,有一位兵部侍郎,那人应当是谢庆的兄长。当初威远将军请战之时,兵部推诿粮草事宜的人,便是那位谢兴。
此人应该与谢庆是同胞所出,相貌与谢庆有几分相似,元熙觉察到谢家的人肯能会识得自己,便快速收回视线,还好未有人觉察。
看着公主的驸马在宴会上礼仪得当的用餐,元熙脑海中又想起了当初她父亲出兵的事,越想越觉得和谢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众文臣的对面坐的便是玄商的诸位武将,上首的就是楚王承影殿下,其次才是其他的侯门将领。
元熙突然想到,她父亲如若还在,应当也是应该居于对面的座位。
宴酣之乐,少不了钟鸣琴瑟。有乐师进入大殿,随后便听到有丝竹之音入耳,转眼之间宴会过半,朝臣们也在互相敬酒。
长公主因为有身孕,大约是未曾饮酒。成素宁却是缓缓起身,向皇帝皇后告罪:“父皇母后。儿臣有些不胜酒力,先失陪片刻,等这酒醒了便回来在和母后叙说方才之事。”
待帝后都点过头,成素宁才缓缓起身移步出了正殿,元熙一手稳稳扶着公主,一手提着一盏风灯,待到外面,她低声跟成素宁说:“公主,我再给你把把脉吧?”
“好,我甚是喜欢这个孩子,只希望孩子快些降生……”
成素宁同意之后元熙,一边随着公主向前走,一边给她把脉。
长公主成素宁自幼长在公主,天晟帝子嗣不多,仅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对待成素宁自然是千般宠爱,万般呵护。公主从小到大自然也是锦衣玉食,即便是嫁了人,宫中也隔三岔五给各种稀有赏赐,公主有孕之事传入宫中,皇帝皇后更是赏了不少补品。见着成素宁十分健康的脉象,元熙浅浅勾起嘴角,末了才跟公主道了声万事无虞。
绕过朱红的宫墙,有走过些许灯火稀少的小路,她们两人才到了那日公主说的盛放已逝锦贵妃遗物的琳琅阁。
元熙一路上紧紧跟随公主,神情紧张之下并未留意身后有人相随。
因为是除夕夜宴,宫中诸多侍者都去了百官宴侍奉诸位朝臣,随意在宫中的各处道路没有了以往来往巡查的宫人,又衬着艳红的灯火,稍微显得有些阴森。
因为今日总有亲人入梦,元熙紧张之下扶着成素宁的手就有些颤抖。公主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便反手握住元熙的手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元熙深深呼出一口气,微微低头问成素宁:“公主,还有多远,回去晚了怕不好出宫……”
成素宁看出了元熙的畏惧与担忧,便轻笑道:“前面就是了,虽然无法确定,但我也瞧着你亲切,你回不去楚王府,跟我回公主府,把顾鸣川赶出去,你与我同住便可!”
“这可使不得!公主莫要拿我玩笑了。”
“怎么玩笑,撇去前事不说,你我也是倾盖如故……”
随后就到了成素宁所说的琳琅阁,元熙先成素宁一步上前推开院门,果然里面漆黑一片,未见得半点人影。
成素宁带着元熙将进入隔着的宫苑,又走过亭廊,终于来到了公主口中所说的琳琅阁,阁子并不大,又没有月光,看不分明外侧的装束,元熙只感觉是一处十分华丽的建筑。
待走进这处宫中阁子,元熙抬高了手中的风灯,四下常看之下,发现此处又诸多不合理之处。
书案之上放置的并非笔墨纸砚,而是一把硕大的匣子,像是装着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密宝。地上竖着两个花盆,有枯死的植物残骸,结块的泥土表面爬满了各样的裂痕,彰显着岁月走过的行程呢个。
成素宁直接拉着她前去一面硕大的铜镜之前,因为手中风灯的亮度,元熙一进室内便觉查有光亮似乎是沿着墙壁反射开来,然而白墙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威力,无法反射如此强烈的光亮。
黑暗中元熙稳稳扶住身怀六甲的长公主殿下,生怕地上有三两未看清的杂物将公主磕着绊着。
实际上,这琳琅阁虽然看上去久无人居住,但是元熙看的出来,此地十分洁净。书案小几可以说得上是一尘不染,地上更是十分整洁。大花盆中的花卉,虽然不知道已经枯死了多久,其摆放的位置也是按着有人居住之时的实用情状来的。
成素宁看着元熙在和暗中看着四周发呆,低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