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叶学海向谢元丞求证:“真的?”
谢元丞点头:“真的。”
叶学海问:“所以你称病这么多日,就是因为不想再劳心伤神管朝中事务?”
谢元丞承认得坦坦荡荡。
“为什么会有这种打算?”
“突然想通,不想干了。”
叶学海止不住皱眉,问:“那你求娶从意也是突发奇想?”
“那倒不是。”谢元丞说,“这个是蓄谋已久。”
叶学海狐疑地打量他和叶从意。
叶从意抢先在他发出疑问前问:“所以父亲,告老一事您考虑好了吗?”
叶学海犹豫不决。
叶从意继续劝说:“您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算算都有多长时间没陪母亲好好吃顿饭了?”
叶夫人:“对对对对对!”
“你都累了大半辈子了,何不干脆就此休息休息,也好享受天伦之乐。”叶从意给叶敏和叶丰宇使眼色。
两人附和:“姊姊说得对!”
叶学海依旧有些迟疑,但最终也是下了决心。
他说:“好!”
剩余几人还没来得及庆祝。
叶学海又说:“不过这段时间不行。”
“为什么?”叶夫人问。
“蓟州县自去年九月起闹蝗灾,百姓颗粒无收啊,朝廷拨下去的救济粮还被县丞私吞了。 ”叶学海一说到政事就愁苦不已,他抹了把脸继续说,“蓟州县的百姓勒紧裤腰带熬了几月,眼巴巴盼着朝廷的粮饷,饿死了不知多少人。”
“这天杀的坏胚!”叶夫人骂道,“父母官就是这么当的吗?”
蓟州县是她与霍夫人的家乡,也难怪她会如此愤慨。
叶从意问:“民生艰苦,无人上报吗?”
叶学海叹气:“官官相护,瞒而不报。”
“那如今怎么又有消息传入京都了?”
“屋漏偏雨,祸不单行。”叶学海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他说,“蓟州县前几日遭遇地龙翻身,死伤惨重,还波及了临县。临县县丞派人前去救助后,才知晓上报。”
地龙翻身?
叶从意越听越觉得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跟什么事情有关联。
叶夫人眼眶一红,差点从凳上瘫下去:“死了多少人?”
叶学海摇头。
“你是被指派去蓟州县吗?”叶夫人颤声问。
“朝中只我与霍尚书二人是从蓟州县出来的,本来说好与他二人同往,可如今他卧伤在床,只有我一人去了。”
叶夫人抓住他的手:“我陪你一起去。”
叶从意还在脑海中寻找着相关记忆。
蓟州县。
地龙翻身。
叶夫人……
她蓦地一个激灵,脱口道:“您不能去!”
她这话实在是说得没头没尾,众人疑惑的目光全投向她。叶从意下意识避开,看向一样朝她看过来的谢元丞。只是谢元丞的眼神中没有疑惑,多了几分了然和安抚。
不知怎的,叶从意一下就安了心。
众人没等到答案,正欲开口询问。
谢元丞这时说:“从意的意思应该是,岳父您不能一个人去。我们与您同行,多个人多份照应。”
叶学海想了想谢元丞的身份和能力,若有他在,到时候办事确实会方便许多,于是没有拒绝。
*
午膳过后叶从意回住所,一路上都没说几句话。
她心中藏着事,一脸闷闷不乐。
谢元丞知她心中所忧。
上一世的叶夫人之所以早逝,就是因为去蓟州县有一次遇上地龙翻身,为了救乡民被困在坍塌的废墟之中。
她被寻到时已然断气,身下却还护着一个垂髫小儿。
丝毫未损。
谢元丞想出言宽慰,顾及到身边的叶敏跟叶丰宇不能直说。又实在心疼她蹙眉的模样,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模棱两可地说:“没事的,这回有我们一起去呢。”
叶从意点了点头。
这回有她与谢元丞同行,一定会有法子将这场祸事避开。至于具体要怎么做,晚点回了东阁住所,再同谢元丞好好商议商议。
却不曾想几次即将分路而行前往各自住所时,谢元丞跟着叶从意的步伐被叶丰宇拦了下来。
谢元丞:“怎么了?”
“姊夫,你不能去我姊姊闺房。”
谢元丞:“?”
叶丰宇说:“父亲说的,家中习俗,新人回门这几日不能同住,让你今夜与我睡。”
谢元丞扭头看叶从意:“还有这等说法?”
叶从意摇头表示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