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黑魆魆的袋内望来望去,不见捆仙绳的形状,唤了几声捆仙绳,也没有被理睬,于是问道:“捆仙绳呢。”
贾菀一边拾起散乱一地的豆子,一边答道:“它......睡着呢。就永远唤不醒的那种。”
“死了?”颜笙听到这话,没有露出一丝惊慌,“终于把自己懒死了。”
贾菀摇头,“还有气息。就是一声不吭,怎么唤它也不理睬。”
颜笙看看贾菀,又回望一眼已经消失不见踪影的小太监,显得颇为无奈。
就算现在翻到捆仙绳,它也只会软趴趴躺在怀里,像一条普通绳子,更别说拽住已经跑得不知多远的小太监。
“婉儿”一向贴心,无论是鹤冲派的那个甄婉,还是“金桔派”的贾菀。
很快地,聪明伶俐的徒弟壳就想到提议,“师父,不如就用我翻墙过去看看。”
“此事不能行。你的藤条太细嫩,又连着神经。”颜笙婉言回绝,见贾菀指尖泛起点点青绿,又严肃地说道:“若你不听从,就和甄婉一起去鹤冲拜陆析为师吧。”
肉眼可见要冲破指尖的碧丝,被贾菀紧急抽回,她侧目瞥视到颜笙,深暗眸色望不见底。
从未见过这样凝重的气氛。
贾菀身子僵硬,目光发直,眼皮一下子慢慢地张开,又缓缓地合上,显得不知所措,“拜去鹤冲派?师父你这是什么意思?”
颜笙拍了拍贾菀的肩膀,安抚着她的紧张情绪,“只是说笑,不必当真。”
“说笑也是应当是笑着说,总觉得师父方才不像作戏。”贾菀不满颜笙的搪塞,不依不饶,喋喋不休起来,和能言善道的甄婉一模一样。
颜笙没有继续理会贾菀,戳破右手掐起指诀,在空中划了几个小圈,随后出现几个诡谲多变的花纹,像是水波纹,圈圈圆圆叠套,没有任何规律。
“去那边。”颜笙向东南方一指,远处弥漫的雾气中隐隐约约露出一座宫殿的形状。
颜笙冷静自若,回敛空中聚集的水波。水波分解成无数细小的露珠。露珠在空中弥散,陆续回到原位。
颜笙看着贾菀小圆嘴一张一合,不禁高挑秀眉:“你若是不想跟去,也可以现在就去找陆析。”
贾菀点点头,小鸡捣米似的,又拽起颜笙的衣角,讨好道:“怎么不去。师父您好不容易来一趟。只是......”
她话只说了半句,卖关子却没听到回应。
一抬眼,却见淡黄衫子的女子背影已经走远,贾菀错愕呼喊:“哎——师父——等等我——师父,那个小太监,已经不在宫里了,他早就溜出皇宫了。”
颜笙沿着直线走在前方,突然回头,漫不经心地突出一个字:“哦?
正当贾菀清清嗓子大展身手时,她却见颜笙再次背过身去,渐行渐远。
“师父,师父,我错了。”贾菀立刻跟上颜笙,焦急解释道:“就在刚才,我偷偷把花粉洒出去,附着在小太监衣襟上。我的花粉看见小太监出了宫。”
闻言,颜笙蓦地顿住脚步,驻足原地良久,仿佛在等着后方执拗的徒弟跟上。
也确实是这样。
贾菀气喘吁吁地跟上,在快要超越师父半步时,及时收住脚步。
颜笙也许看得出贾菀的小心思,但显然没有在意,语气一成不变得冷淡,“嗯。能猜到。他翻墙的地方并非皇孙宫殿的必经之路。”
“师父果然英明神武。和师父在一起总觉得十分安心,”贾菀笑着拍手,“要是宫门外是幻境的出口就好了,可惜宫门的尽头是扭曲的空境。”
尽管颜笙并未施舍只言片语,贾菀潜意识觉得气氛似有缓和,便乘胜追击,滔滔不绝地说着漂亮话。
贾菀的奉承话还没完,喉咙像被卡住,发不出声响,只有“呜呜”两声呢喃。
是噤声术。
“是不是觉得有点呱噪?”颜笙恬淡而和善的目光看向贾菀,仿若噤声术是除她之外的人下的。
贾菀持续不断地晃动下巴,像鹤冲派的捣药杵一样,却发不出吵人清梦的响动。
一瞬间,贾菀喉咙间的束缚解开。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正要开口,瞥见颜笙冷冽的目光,牙齿急咬舌尖,痛得自己把话堵回喉咙。
颜笙朝贾菀施了一点治愈术,却说:“再吵得人头疼,也不必去鹤冲了,直接送你去极乐净土。”
前面的宫殿上方,凝聚出一大片乌漆墨黑的浮云。在一处冷宫降下如丝细雨。
贾菀疑惑不解,不由得感叹:“幻映墙妖?千年前会有幻映墙妖?”
又想到方才的威胁,在颜笙的注目下,给自己加了一道噤声术,试图亡羊补牢。
颜笙向左倏地偏了一下头,边解开贾菀的噤声术,边说道:“或许不是。”
即便被解开噤声术,贾菀依旧不敢多言,安安静静地跟在颜笙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