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机在港区东京站皇宫的研究所顶楼慢慢降低,一名特种兵装备肌肉均匀的年轻男子利落顺梯入机。
“博士,恭候多时,初次见面,我是东京分所的研究员,您的助手叶。” 男子压抑内心激动,在狭小的空间中坚持以鞠躬示意。
凯巴赫曼点了点头礼貌微笑,就又低下头开始夹缝处理文件。
是今年这批新的试验品要去“秋游” 的安排,地点是马耳他共和国,外援是美国和德国分所。看到语言学和计算机学的夏伸教授赫然位列专题攻克研究院名单,
巴赫曼划了线,提醒自己晚些批注,因为巴赫曼对这个环节就引入人工智能语言分析持消极态度。
万幸的是,时过境迁,春游或者秋游送检这个环节已经慢慢成熟,变为全球研究所统一标准化,不会再出现途中被拦截或失误操作等事故。没有什么比试验品被弄瞎或者弄聋更低级和让人沮丧了。
他面色不改浏览着批文,春游,秋游,安排等字眼的反复出现,恍然让他想起多年前那个温顺可爱的小女孩熟睡间侧躺着露出耳朵,正对检测台的画面。
他的内心此刻又并非毫无感觉。
“还有多久?” 他问。
“我们在空中交接的话,还有10分钟。”
10分钟。
就要见到他在婴儿时亲手洗礼过一次,而后在数据和公文中守着长大成人的那孩子了。
两架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在靠近时越来越大,仪器安置很迅速,内物顺利完成传送。
一直做远程协助和数据工作的叶是第一次看到s级塞壬项目的真容,也是他日夜兼程整理实验报告的背后真容。
他颤抖着不知所措, “博士,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我能做的,请不要顾虑...”
“嗯。首先,她比你重要,实际上,她比什么都重要。”
“最后,你不要挡着我...”巴赫曼微微皱眉,凉薄讥笑间保留了十足的冷静。
他没想到是在睡袋里,睡得很安稳,他刚刚差点要打招呼了。
见叶慌张又萎靡的表情,他没有半点局促地又挂回了礼貌的笑容: “我的意思是,科学研究并非纸上谈兵,项目活体当然是最宝贵的资产。”
他又看了一眼季洁,她的脸颊在高温下像是雨后玫瑰一样挂着粉红的光晕和细密的汗珠。海藻一样的头发已经有点微微打湿却依然睡得很沉很沉。
“谁允许你们注射的镇定和安眠...”
“科学家,不是兽医...咳咳不是过家家,任何会影响分析的变量都要谨慎使用,尽量不使用。比如这样的剂量是完全不必要的、错误的,只会损害数十几年来大家辛苦保持的自然客体环境。”
巴赫曼交代叶,叶一字一句耐心记录着。
“博士,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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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
“爸!妈!还有晴,我回来了。” 夏目仁刚走到一栋自建房的花园边缘处一边加速一边喊着,明明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此时能听到几只小狗激动的叫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北海道的夏天温差有十度以上,夜霞和气温一样冷艳而稀薄。
夏目仁却觉得刚刚好。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比较怕热,而姐姐晴却相反。
她披着太空棉的睡衣外套嫌弃这冷飕飕的体感,推开门,一脸惊讶。
“啊?你怎么回来了。东京不是最近有很多好玩的活动吗。各种祭典呀,烟火大会呀。我还说要去鸭川啊浅草寺这些地方摆摆摊。”
晚风吹着门口的晴天铃铛轻盈作响。
“仁,你东京的女朋友呐。”
在夏目仁吞吞吐吐的“就是...有点想家。”中,晴知道了,她这个敏感又软弱的弟弟,多半是在东京受挫,要回来休养几天。
吃吃海鲜,踩踩旧街道,在家中茂密芬芳的紫色花田中小憩,这些简单的活动,都比繁华的东京更吸引仁。
夏目仁真是个朴实的小孩。
仁这个名字,就是意为宅心仁厚,同时也是“人”的谐音。人性本善,而“人性之善也,犹水之就下也”。同时这个名字饱含了父母盼他获得做人的尊严和幸福,这样美好的寓意。
确实,他像水一样。包容,流动,有时候甚至会迷失自己。
“啊,东京,还真的不太适合我。”夏目仁说道。
“其实,越来越觉得人类,社会,不太适合我。”
“竞争很激烈,残酷。”
“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
又想起面试时要说长处,说优点的题了。
“还总是做很多,退让的...或者无意义的事。”
“连我现在的感觉。我都觉得用人话表达的很困难。”
是的,短短几句话,夏目仁说了很久,手里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