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那等耐心与他耗,阿曜挤身进屋:“我就是,想避一避。”
他还愣在门前,动也不敢动。
“小师父,关门呀,那风劲儿可大了。”阿曜解了斗篷,立时就坐那儿理起了鬓发,捏着把铜镜照,惺惺道:“可吹坏我了。”
每每来这梭子山,皆要给那风浪折腾一道儿。
小和尚掩上门,拿出那弓矢来给他:“技艺不精,指望着施主勉强用一用。”
瞅也不瞅一眼,阿曜兀自作弄自己的发丝儿,镜中左看右看,自言自语的:“给我那青簪也吹没了,为你一程可破费了,回头不打扮了。”
他矗立在旁,不语。
阿曜理好了面容,又扭脸儿来问:“小和尚,我好看是不好看?”
他矗立在旁,不语。
“你说话呀。”她急。
小和尚一颤,着急忙慌的双手合十道:“好、好看,施主好看。”
听了这话儿,她心下得意,瞧他那红透了耳根的样儿,竟生了些鬼主意。眼珠子转了转,绕在他身后,莺莺道:“我叫阿曜,你唤我阿曜。”
他半愣不愣的点点头,却不作声。
没见过这么榆木的,平白招得阿曜只想生气。阿曜拧圆了眉毛,娇嗔了声:“唤阿曜!”
他不言语,默默的盯在地砖上。
有些不满了,阿曜生了些无赖的心绪,凑脸过去,“你不说,我就呆在这,不走了。”
说罢,甩身一屁股坐在人家的床褥间。
终抬眼看了看眼前人儿,娇小精致的脸儿上一双灵动的眸子里,透着丝丝霸道,撺掇着他戒律的心。
“阿曜。”
听这一句,可将她这女痞子高兴坏了,又要挟了一句:“阿曜好看不好看?”
“阿曜、好看。”
这一句好看倒是刺挠了阿曜的心,小肥啾开心坏了,兴奋之余她猛的搂住了他的脖颈,赫然在他的唇角旁落下一个吻。
“小和尚,我可喜欢你了!”
小和尚被亲得失神,怔在原地。
“呵,傻了,再给你一个。”
心觉有趣,阿曜一手合住他的眼,这回将吻落在他的唇中。
听得她身宛如一阵疾风卷了一席娇笑声出门去,隐没在黢黢黑夜里......他如一根杆儿似的矗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待瞳孔又复清晰,屋子已然空荡。
火舌在手上摇曳身姿。
他手持烛台注视门口,被侵略的脸颊火辣辣的,门前的桃儿早落得枯败。蜡融得烫了指,他却无动于衷,甚至甘之若饴。
她如一道烈火焦炙了他的心,烧了清规。
月寒。
阿曜来到这参天榕树下,落在海岸上。在暗夜中,碧青的海水成了浊黑。
“姐姐。”
落在了礁石上,阿曜左右唤了唤。
才半刻,那具腐臭的肿尸拖着咔嚓作响的身子从海潮里爬上来,粘稠满身。
“取来了?”
“自然是。”阿曜沉吟着点点脑袋,故作一副神秘背手站在礁石上。
“快、快给我看看。”它兴奋的像蛇一样将身子向上挺。
寒光全然照着它的脸,阿曜终算看见了它的眼,是一双泡得混浊的眼,浑浊里分不清什么是眼珠子,什么是眼白。混浊的眼里是因着兴奋,在腾一个个血泡。
“给我,快给我,将其聚之阴气,我便可以杀了金乌!”
“好嘞,我这就给你——”
她悠哉着捏诀取了一丝红焰在箭首,猝然射向了肿尸。
它吃痛的嚎了一声,遂便听见阿曜在一旁嘚瑟的笑声,阿曜在旁叉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扶桑木呢,不仅可以射杀金乌,还可以除你这等阴邪之物。”
箭矢射穿了肿尸,箭矢上的红焰疾速蔓延燃烧了周身。它在地上痛苦的滚打,嚎叫声尖锐刺耳。
“活该!”阿曜嗤之以鼻:“谁叫你怂恿我刺杀金乌?金乌没在了,滋长了你们,就好做伤天害理之事了?金乌系纯阳,天地正气,没了金乌,这世间早就摸瞎一片乱。”
“小杂种,你害我......”
阿曜走至它旁边,稚嫩的脸蛋对它做了个鬼脸:“略略略,叫你怂恿小孩子做坏事儿,叫你想害我金乌!哼,老头儿可说了,金乌是我的奶娘,可不依你挑拨离间。”
被烧了还剩半截身子的肿尸伸出手来捉住阿曜的脚腕,拼命的嚎叫:“随我去死,随我去死,随我去死......”
遂一口咬住她的脚腕。
阿曜“嘶”一声,兀自把脚拔出来,那血牙印一时就愈合了。
肿尸不可思议。
“啊哟,扒拉脏了靴,人家还怎么去见小和尚嘛”阿曜不甚在乎,蹲那儿细细擦自己那绣花小白靴,随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