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哼的爬起来,嘀咕道:“小人之心!”
“谁是小人之心呀?”
冷不防的一声谄媚。
回头看去,见海岸边上趴着个肿胀惨白的人,发丝黏在一块儿盖在脸上,有些叫人犯恶心。
随之闻见一股发腥的恶臭。
阿曜不禁掩了掩鼻子,后退了一二:“你是谁?”
问出了又觉是句废话,她仰头瞧了瞧天上的月,今夜月寒,怪不得有这等东西。
用劲儿的扒着沙子爬上来,渐渐出水的肢身亦是肿的发烂,不成样子。它爬到阿曜面前时,像蛇一样直起了上身来,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露出已腐烂的脸,笑着问:“他欺负你,你恨他。”
“对呀。”阿曜理所当然的点点脑袋。常骂她“小叫花子”、“小怪物”,金乌不就是因着她是个无父无母的野孩子,就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再望向地上这个糜烂的女人,脖子腿脚不同寻常人灵活,好似扭一下就要断了。阿曜问:“姐姐,你失在风浪里?”
它发丝淋漓着水,僵硬可怖的脸诡异的笑了,“是呢。”
一张口就吐出层层浊气,实在臭的难捱,这是吃了多少人在她胃里腐烂化脓了。
顿时海上此起彼伏的哀嚎呜咽。被海上风浪卷去的命怨气都重,不入轮回,会留在海上害人,捞活人下水。
阿曜瞧着,怪道近来闻见北海水难颇多......
甚至于遭它荼毒的怨灵只敢潜海哭泣。
它开口,浊气重的就要吞人,“教你个法子,叫他难过,便不再欺负你。”
这敢情好,既是给出主意的,她自是乐意。遂好奇的凑上去问:“什么法子?”
“你可知扶桑木?”
不得好死的命会将自己的痛苦加诸在旁人身上,以长自身怨气,才可以留在阳间兴风作浪,害众生性命。然此怨为阴,它们既是滋阴而存,自然就怕阳,金乌为纯阳,是它们的最大克星儿,怕得闻风丧胆。
她定是见阿曜竟不会被金乌那烈火烤炽,此中定有玄妙。
“自然知道。”阿曜回。
扶桑树取之,不就是扶桑木。
“你可知扶桑木可射杀金乌?”
闻此,阿曜一张小脸儿上茫然,“是么?我只知道扶桑木在哪儿。”
扶桑长在汤州,这是众人所知的,可取用难,金乌这样招恨,倘若人人皆可得而诛之,那他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它怨念发声:“我何尝不知,可我们近不得他身。”
那有何难,阿曜摆出一副骄傲模样,便说:“我可以。不仅如此,我要取得扶桑木易如反掌!”
它心中暗喜,连忙兴奋说道:“那你可能将扶桑取来予我,我将其聚之阴气,待到天明他路经北海,便取他性命,如何?替你出了气,你便无需再受他欺负。”
“好啊!那往后扶桑巨树便是我的了,欺负我,看他没得好下场。”阿曜可自豪了,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罢!”
东方既白,日已启程。
这具肿尸得了阿曜的准话,遂张开了已然被鱼啃噬得零零散散的五指,咔咔的扭着骨头扒着沙子回海中去了。
还别说,若不是见了这肿尸,阿曜差点儿把汤谷村那事给忘了,还得先行去看看小和尚,速速回汤谷去。
来到宝陀寺前,看见那小和尚又在扫地。
可这回看着不大好,他多半有些悲伤,两眼垂着不见光。
他将落在地上的桃花儿扫起来,压给桃树施肥,又蹲身拾起一朵默默望着。
都第五日了......山雀儿当是不会回来了。
正沮丧着,觉头上痒痒。
猛的抬头,是一只手捏着一支羽毛在挠他的小光头。再往上瞅,便是一个姑娘。
阿曜挂在树上,一张笑盈盈的脸,开心的唤了声:“小和尚!”
他忙收回眼来,双手合十连连后退,“罪过,罪过。”
“你别走啊。”阿曜翻身从树上下来拽住他的袖子,将脸探在他跟前,急道:“你瞧瞧我,好看是不好看?”
不说他尚且未曾下过山,就是寻常人,这大荒山中突然冒出来个女子,都要吓得不轻。小和尚紧紧闭上眼,匆匆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寺院除了和他长成一样的师兄弟,哪里有什么女子,他只见过一次,便是从前渔村送上寺院来给方丈师父正法的那只狐妖,那狐妖眼媚,能摄人魂魄,师兄被摄得患了疟疾,险些人没了。时年五岁,他只远远的看了那狐妖□□的背,懵懂的年纪,只觉着......女子和男子,是有些不一样的。
后来做法儿将她除了道行,一只红狐,放归山岭。
然这荒山中,来个姑娘,又怎会是人。
“我好不好看?”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