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和江意寒一道月下发疯,是她亲眼看见江意寒的委屈和不舍,也是她亲眼看着江意寒和顾翎一道从楚州走到京城。
“别人当然可以不圆满可以有遗憾,但唯独江小雪和顾翎,凭什么要有遗憾,又凭什么要不圆满?他们从始至终,对得起天底下所有的人,我不服,我要去见陛下!”
程清芷冲到秦亓的书房,眼神分外倔强,这是秦亓第一次从事事妥帖周到的程侧妃脸上看到如此倔强的表情。
他叹一口气道:“此事不单单是两个人的婚事,更是牵涉道朝堂诸多势力的博弈。”
秦亓试图和程清芷讲道理。
程清芷现在哪里能够被说得通?
她怒道:“顾翎在朝堂没有亲族,没有派系,根本没有人为他说话!此次弃官保商何尝不是因顾翎和江家朝中无人之故?既然没有人为他们说话,我去为他们说话!”
“程侧妃好大的威风,居然跑到殿下书房撒野!这朝廷之事何其复杂,你身为殿下侧妃,不事事以殿下为先,却为了一己私欲去求见父皇,置殿下和太子府于何地?”
正妃孟芍妍和侧妃叶韵难得一同出现。
程清芷抿唇,仿佛没有看见她二人一般:“我乃写上玉牒的侧妃,自然有求见之权。”
叶韵红唇轻勾,原本她还当程清芷是个上得了台面的对手,毕竟这几个月来,程清芷无论处理什么事情都滴水不漏,谁知道竟然在这件事情上露出了真性情。
这天大的机会掉下来,抓不住的才是蠢货。
孟芍妍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也不会出现在此处。
“你虽然有求见之权,可如何能够不经过本太子妃和太子的同意,私自觐见!”孟芍妍拿出太子妃的架势,义正言辞。
程清芷知道和孟芍妍根本说不通,而且她只是想在自己面前耍太子妃的威风,随意程清芷直直看向太子:
“所以,殿下也觉得,顾翎因自己的亲事被迫辞官是对的吗?我表妹和顾翎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且对抗天灾,抵御人祸,为南秦百姓四处奔波,却不得不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猜测而被迫承担不应该承担的结果,这样的事情殿下没有任何质疑吗?”
“程清芷!你在对谁说话!你凭什么质疑殿下?!”叶韵真没想到程清芷如此胆大,她到底知不知道谁会是她一辈子的依靠?这么说话,程清芷将来……
哪儿还有什么将来。
叶韵心中嗤笑。
秦亓长叹一声,肃然道:“程侧妃,孤不准你去觐见。”
程清芷气得眼睛都红了,还打算开口,秦亓截断她的话:“你要说的话,孤会亲自对父皇说。”
程清芷微微一愣,不光是程清芷,即便是孟芍妍和叶韵都愣住了。
秦亓难得解释一句:“你此番情绪激动,若是如此到父皇面前,恐怕不是求情,反而是害了顾翎和江家姑娘。”
理智回笼,程清芷立刻反应过来,冲秦亓福身:“多谢殿下。”
秦亓摆摆手,随后出了书房。他身为太子,出入宫廷方便不少,很快便出现在太极殿外。
钱四喜见着秦亓,有几分意外,面上却不显露,殷勤地朝着秦亓打招呼:“殿下且稍待,四皇子进去没多久。”
秦亓点头,正准备去偏殿等一等,谁知太极殿的殿门开启,里头传来秦暄帝的一句笑骂:
“管好你自己,管那么多闲事。跟你有半点关系吗?”
秦轲摸着鼻子走出太极殿,瞧见秦亓如同见到了诉苦的对象:“诶,三哥!你也来见父皇啊!”
秦亓点点头,有些好奇地问:“方才,你跟父皇在谈论什么?”
“我王妃和那江家小姐不是闺中密友嘛。听说顾翎因为请旨赐婚被迫辞官,王妃让我来为他求情。”秦轲两手一摊:
“方才你也听见了,父皇怪我多管闲事,可我媳妇说的话,我也不能不听啊!”
秦轲叫苦连天。
秦亓被秦轲这样子逗笑:“你啊,这辈子恐怕都栽在弟妹手上了。”
秦轲和齐棠实乃鹣鲽情深,若非如此,秦轲恐怕不会理会朝堂上的事。自从自己被封为太子之后,秦轲便大大方方远离朝政,生怕自己对他有隔阂和嫌隙。
如今秦轲愿意为顾翎走一趟,实属难得。
赵三多从太极殿出来,冲秦亓道:“太子殿下,陛下宣您进去。”
秦亓点点头,朝着殿内走去,秦轲摸了摸脑袋,问一直呆在旁边的钱四喜:“诶,我三哥有没有说他为什么来太极殿?”
钱四喜摇摇头:“太子殿下未曾透露。”
秦轲想了想,站在殿门口:“那我等一等,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回去还要被王妃说没办成事儿。”
钱四喜直想笑。
太极殿内,秦亓语调平稳地将来意说明。秦暄帝肃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心思,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