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说十八岁就得出嫁的道理,再者说,总归得她自己喜欢才是。”
小谢氏不认同道:“这婚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一个姑娘家自己做主?毕竟年纪小,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歹。”
程氏给江意寒夹了块鱼腹,语气骄傲:“我们家姑娘可不同于寻常姑娘,她自己心里有数得很。”
小谢氏到嘴边的话一顿,她当然知道江意寒不同于寻常姑娘,当初程清湘出嫁的时候,程夫人谢氏就和小谢氏提过一嘴江意寒,可小谢氏再怎么样也想不到,江意寒居然能够自己创下平盛楼和快味斋的产业。
寻常人家的小姐娶了也不过是那么些嫁妆,若是经营不当,恐怕难以为继,可江意寒不同,现下不知道多少夫人的眼睛都盯着江意寒,这要是能够娶回家去,哪里是一个媳妇,分明是一个财神爷。
虽说程家的亲戚朋友大多是诗书官宦人家,可……再怎么清高也是要吃饭的。
总之,这一顿饭不知道多少目光落在江意寒身上,不过有江夫人程昕在前面挡着,江意寒乐得好好吃一顿饭。
这喜宴持续了整整一天,由于程清芷已经出嫁,江意寒便不再呆在程府,随父母哥哥一道回了江家在京城的宅子。
程氏和江意寒坐在一辆马车上,她轻轻柔柔地覆盖住江意寒的手,问道:
“虽说那些个夫人看你的目光有些露骨,不过她们说得也没错,你年纪差不多也十八了,对于亲事可有什么想法?你爷爷如今也忙,若是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和我说也无妨。”
江意寒反握住程昕的手,摇头:“我不想嫁人,当初哥哥闹离家出走的时候,我就说过了。”
江意寒对自己的亲事没有任何想法,故而岔开话题:
“母亲还是多关心关心哥哥,听说望家应下了亲事,今日是程舅母在忙碌,到时候可就是您安排娶媳妇了。”
程昕想到江玉衡的亲事,满意地笑:“你哥哥和那望家姑娘是打小就有的缘分,如今两个人共结连理,确实是一桩再好不过的亲事。而且望家姑娘爽利得很,性子大方不扭捏,我也很是喜欢。”
望珊珊如今就在京城,趁着参加程清芷婚宴的时间,程氏也去见了望珊珊一面,给了一份贵重的见面礼。
“哥哥如今可算是称心如意了。”江意寒笑道。
程氏望着江意寒,轻轻柔柔地叹出一口气:“那你呢?你要如何才能够称心如意?”
江意寒微微一愣:“我如今哪有什么不如意的?快味斋,平盛楼都经营得好好的,机巧阁如今成果一个接一个的出,工部也同意和我们江家合作修路建桥……”
程氏盯着江意寒,无言地叹了一口气:
“你开心就好。我和你爹从前不管你和你哥哥,现在也不会怎么管,你们都长大了,甚至本事比我们还厉害。我也没什么别的心愿,不过是希望你们都能够开开心心的。”
说完,程昕轻轻抚摸着江意寒的鬓角:“你很像当时的我,浑身透出一股执拗劲!当时你外祖父不同意我和你爹爹在一起,说他满身铜臭,我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
程昕笑了笑,不再继续往下说。
什么样子呢?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问题,可内里的不甘心却快要溢出来似的。
一般熟悉江意寒的人恐怕都无法察觉,但程昕是母亲,怎么会半点都察觉不出来?
江意寒依偎在程昕的怀中,瓮声瓮气地说:“没事的,我很快就会好的。我真的明白,人生不如意实在是太多,遗憾才是贯穿始终的。”
程昕轻轻抚摸江意寒的头。
不知道从哪一天起,怀中的女儿不知不觉地长大了。她不再是那个只要有一点点喜欢就非要全部攥在手里的小姑娘了。
也不是那个,遇到一点点风浪就会缩回母亲怀中的小丫头。
现在的江意寒自己就可以作为自己的避风港,她比谁都坚韧强大,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如此想着,程昕突然觉得江意寒确实不需要成亲。
此时,京城程府终于送走最后的一批客人,程夫人对身边的程徵道:“今日你也挺辛苦,回房之后且好好休息。”
程徵点点头,扶着母亲一块往二门走。
程夫人看了看身边的儿子,不免旧事重提:“如今你两个妹妹都已经出嫁了,你自己的亲事你又作何打算?”
程徵作为程家的嫡长孙,亲事自然不能马虎,原本是等他科举完后再说,可如今程清芷都已经出嫁了,程夫人谢氏对程徵的亲事却没有半点头绪。
“你要是有心中爱慕的女子,可一定先和我说,我也不是那等非要棒打鸳鸯的人,只要身份不是太过离谱,都还有转圜的余地。”
程徵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沉默地按着谢氏的步伐往前走,谢氏瞥了眼程徵,道:“你真的有嘱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