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子坐下,江意寒也没客气,顺带江意寒带着的工匠们都纷纷寻了椅子坐下,一人端起一个碗开始扒饭,待吃完饭,江意寒问:
“这路怎么修,你们可有章程?”
葛施等人一早就来崇圆山上看过,目前对视一眼,道:“难。大小姐,山路崎岖,刚才您也亲身经历过,坡度极陡,且山石极为坚硬,很难在原本的山上修路。”
江意寒点头:“那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葛施等人这两日就此争论不休,此时见江意寒问,踌躇片刻问道:“这只是我们的想法,但具体到底如何,我们也拿不准。”
葛施等人细细将想的方法说给江意寒听,大致就是围绕着崇圆山再建一座山,仿佛金字塔的结构一般,然后修建盘山路,这样一可以保证路的坡度不算高,二来也可以预留出足够宽敞的路面供车马行走。
说到最后,葛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般作为,恐怕耗费不小。”
何止是耗费不小,简直堪称再造一座山!万幸崇圆山方圆百丈之内一片空旷,足以支撑起这个想法。
江意寒摸了摸下巴,修路哪里有不耗费钱的?但是江家本就有矿场,石料颇多,原料上来说可以便宜些。
“你们可规划了路线?”
葛施点头,细细描述道:“崇圆山两座山头,这边是东村,地势稍微低些,那边是西村,更高些,若是为了两村便宜,恐怕还得从西村开始修才好。”
“用过饭,我们去西村看看。”江意寒拍板。
吴放听得一知半解,只知道江意寒打算修路,内心止不住欣喜,可听到西村,不由得朝江意寒看了几眼,一看就是有话要说。
“可是有什么问题?”
吴放无奈道:“恐怕西村的人不大好说话。他们不讲道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先前在山坳开辟出一片地来种,他们见了眼馋,非说要站一半,结果占了开垦出来的那一半。”
万幸东村的村长并不怂,几经商量,各留一半,但西村需要把南面的树林让给东村。
“那片树林里面结着一种果子名叫朝暮果,重量极重,而且据上山的医者说,这果子必须采摘完的一天内炮制完成,不然便失去大部分药效。”
吴放对江意寒自是知无不言,山路不便,这果子便是再珍贵,对他们而言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掉在地上,烂在地里。
崇圆山上的日子太苦,苦得有利可图都没有人愿意来。
“先去看看吧。”江意寒拍板,众人用过饭后又爬了一段近三十米的峭壁,这才来到西村。
事实证明,一开始听说免费修路,西村的人满口愿意,表面上对江意寒等人感激得不行,直到葛施拿出画的路线图。
“为什么要从咱们地里穿过去?咱们山顶就这么点地,你们穿过来了我们拿什么种地吃饭?”
“你们不会是骗子吧?说什么修路,这话官府说了几百年都没兑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就想修路?”
说到这里,不知是谁拿了把菜刀出来,一刀剁到江意寒面前的桌子上:“快滚,修路,怕不是来害我们的!快滚快滚!”
程三叔等人纷纷站起身将江意寒护在身后。
江意寒在心中沉沉叹一口气,细细地对西村百姓讲述着修路的好处。
“这路若是修成了,其中便宜自不必我说,更何况这路线规划所占田地极少,不到一亩……”
眼看着西村有些人脸上出现踟蹰之色,被江意寒言语动摇,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却跨步而出:
“咱们可是在山上,开垦出一亩地何其艰难?你们就相信这么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当真可笑!”
“对啊,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修路,别拿我们地里的庄稼开玩笑。”
“快滚快滚,要修你们就从东村开始修,别打我们西村的主意!”
说完,还看向吴放:“这路可得从你们家那点田里过,你们舍得?”
“对对对,你们修你们的,修不修的好都跟我们无关,若是你们修好了,我们也绝对不走那条路!”
“就是,根本修不好的路,凭什么拿我们的庄稼来换?不换!”
西村村长打量江意寒一眼,随后扯着东村村长的袖角道:“老哥,别说我没提醒你,没得被什么都不懂的人给骗了去,到时候哭都没得哭!”
东村村长却摇摇头,看向吴放:“前几日你传信回来,我们都商量过,东村每户都匀一点地给你,必不让你一家受损失。”
西村村长轻哼:“就你惯会做好人。到时候东村的人可别来我们村讨饭!”
西村村长说这话时并没有避讳江意寒等人,程三叔忍无可忍,猛地起身,正准备开腔,江意寒却冲程三叔摇摇头:
“既然如此,那从西村起的这截路便算了罢。”
葛施被西村这些蛮民气得眼睛通红,大小姐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