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的影子,恐怕再也抹不掉。
更何况,她又能如何澄清呢?
如此想着,林惟芳只觉得胸中一口闷气彻底呼了出来,再不复昨日那般酸涩。
可惜,林惟芳的好心情只维持了短暂的一个下午,当她被江意寒拦在连廊上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你说我抄袭,是吧?”江意寒冷眼看着林惟芳。
林惟芳梗着脖子答道:“是我说的又怎么样?”
江意寒拍了拍手,四位江家的婆子齐刷刷搬了四摞书上来,整整齐齐地摆在林惟芳面前。
江意寒开口道:“我这个人一向赞成谁提出谁举证,既然你说在孤本上看到过我昨日所作之诗,那么这里有三百本孤本,麻烦你从中找出我抄的那一本。”
林惟芳没想到江意寒居然会做出如此举动,心思急转:“你怎么知道我看的孤本就在这三百本之中?万一你没有呢?”
江意寒轻轻一笑:“十五年前,陛下感念天下读书人不易,特命翰林院召集天下文人对孤本典籍进行过一次整理,所有官宦之家,平民之家存有孤本都需要供翰林院拓印,而我江家因提供颜料纸张,得了陛下赏赐,故而翰林院当初孤本全部拓印一份赠与江家,如果在这里没找到你口中的孤本,那么要么是你林家未曾上交孤本,当担欺君之罪,要么就是你林惟芳造谣,胡乱污蔑我的名声。”
江意寒语意森然,其中关节却把林惟芳吓得冷汗潸潸,她怎么也没想到,为什么自己只是随口胡诌一句话,竟然会担上欺君之罪?霎时间,林惟芳慌了心神:
“不,林家没有……”
“那你就找!”江意寒不容拒绝地说道。
林惟芳唯唯诺诺地蹲在地上翻开书,眼中一片潮湿导致她根本没办法看清楚书上的字,就在这时,郑妍月刚想出声,江意寒轻飘飘地朝她看过去:
“或许,有人和林惟芳一样觉得我是抄袭的,也可以和她一起翻书。想来日落前应该可以翻完罢。”
江意寒这句话一出,彻底打消了郑妍月想替林惟芳出头的心思。光是看林惟芳的反应就知道她是造谣,这时候和林惟芳站在一处,怕不是自己的名声也不想要了。
林惟芳再迟钝也发现了自己是多么孤立无援,那些不屑的,带着鄙夷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入她的骨头里,林惟芳紧紧握住手中的书,发白的指节用力,江意寒却道:“这孤本楚州城唯独我江家有,若是今日因你损坏,你怕是要被楚州城的读书人记恨一辈子。”
林惟芳没想到江意寒竟然将自己逼迫至此,猛地放下书,恶狠狠地冲江意寒道:“不就是说了你两句,即便我是胡说好了,你有必要这样锱铢必较,将我逼迫至此吗?”
江意寒抚平因林惟芳而微微褶皱的书,朗声道:“你造谣时又可曾想过我会被逼迫到何种地步?”
江玉衡等人来时正好碰上江意寒让林惟芳找诗,江玉衡从未见过如此严厉的江意寒,果然一直笑盈盈的人发起火来才让人惧怕。
一想到刚刚自己和顾翎在林奎舟那儿受到的委屈,江玉衡忙窜到江意寒身边,告状:“妹妹,刚刚我和顾翎为你辩驳,就她兄长,还在官学里说我不学无术,说顾翎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江意寒没想到顾翎居然会为了自己出头,不过无所谓,收拾一个也好,两个也罢,于是她冲程清芷道:“劳烦表姐去请孔山长来,劳烦齐棠姐姐去请文夫子来。”
林惟芳听说要请孔山长彻底慌了神,若非入学退学一类的事情,根本不必请孔山长,可是她江意寒又有什么能耐,还能让自己和哥哥被退学不成?
“江意寒,你到底想干什么?”
江意寒幽幽地扫过林惟芳的脸:“没什么,既然你承认造谣污蔑我抄袭,那不得受到应有的惩罚吗?你不会以为翻翻书,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吧?”
林惟芳浑身一抖,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