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的母家虽然不算显赫,却也是权贵世家,他的父亲官居正四品下的鹤昙刺史,她是家里的独女,自打出生开始就被父亲教养成可以嫁给高官贵胄的性子,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正统宅斗也不落下风。
她虽然欺负盛佩,可胆子却并没有大到要杀人的地步。
这种情节在原著里也是半点没提到的,原著的沈氏是盛常安在半年后爱上了醉青楼的风尘女子,为了能让这风尘女子过门,他和沈氏吵了很多次架,沈氏始终不愿意退步,最后被盛常安厌弃,一纸休书送了出去。
这沈氏在被休出府后又听说了那风尘女子做了平妻,也可谓是跟之前的自己平起平坐,她忍耐不了,上门去讨要了好几次说法,最后沈家被盛常安警告,沈氏的父亲就将她关了起来,还说她日日出去抛头露面讨要不存在公道就是在给沈家抹黑。
沈氏在被关起来的第三天,上吊自杀了。
“她杀了人尚书府也会受到牵连,盛常安……怎么会心甘情愿把她给交出去?莫非沈氏杀的人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不错,”宁安城虽然在天子脚下,但命案仍旧频发,只是大部分的案子都被权贵世家摆平了,传不到宁皇的耳朵里,宁皇变以为自己的国家河清海晏,“沈氏五年前失手杀了大理太府卿张尉的独子。当年张尉的儿子溺水身亡,经过大理寺一番调查,发现是意外身亡,张尉始终不信,连着上奏折请求宁皇重新审理此案,但是宁皇认为没有线索外露,此案就该到此为止,所以张大人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既然这个案子大理寺已经办好了,怎么如今倒又因为这案子让她狼铛入狱了?”
“五年前宁皇为了尚书府和她父亲的颜面将她的罪行掩盖了下来,五年后宁皇又因为要拉拢你而处罚了她,所以你瞧瞧这些皇帝就是这样,他们的话不可信,明白吗?”
盛佩不明白宁皇的话可不可信,但是她总算明白了谢怀归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跟她说这件事就是为了警告她不要和宁皇走得太近。
皇后和皇帝的动作倒是快,说了要给她一个公道就把沈氏送进了牢狱之中,沈氏昔日跋扈之时,恐怕没想过会有今天吧?皇后今日叫她入宫,实则在几天前就开始谋划此事,想要进一步跟她套近关系,只可惜她对大宁没有一点好感,对宁皇和皇后也是。
他们做再多的事也只是无用功罢了。
“我自然明白伴君如伴虎,宁皇和皇后如今待我好,也只是因为想利用我来拉拢你,好达到让大祁不计较你以前在大宁受过的伤害的目的,但我失去利用价值,就会像沈氏一样被丢弃,”盛佩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含泪,落在了她的袖口上,洇开一团,“殿下也会这样吗?在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将我推入深渊?”
谢怀归用一种充满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很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会觉得自己有被我利用的价值呢?”
盛佩:……
“你留下我不就是为了让我对付宁皇和皇后么?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我都知道,殿下不必欺瞒于我,我帮殿下是我心甘情愿……”
“既然是你心甘情愿,又怎么能算我利用你呢?”谢怀归笑了笑,“我留下你的命,你帮我办事,这并不算利用,这只是一笔交易,闲鹤居也算庇护了你,我让你帮我打发两个虚伪至极的人,是难为你了么?”
谢怀归现在的模样就是典型的笑面虎,盛佩在电视剧里看多了这种人,只能顺着,不能逆着。
“自然不是,只是我以为殿下留下我是想利用我,现在我知道殿下的心思,也更愿意为殿下卖命了呢。”
尾音上扬,带着点点欢喜。
谢怀归看了一会儿她的脸,片刻之后才道:“你最好是。”
这四个字如同一把刀子悬在盛佩的头顶,仿佛只要她一有什么事情做得出格了,就要被这把刀子抹杀掉。
于是她笑意盈盈:“我自然是,我晓得我在这人世间的依靠只有殿下一人,该如何选择我心里都有数,我盛佩这辈子背叛谁都不可能背叛殿下的。”
这是当然,一来他们不算是主仆,二来他们之间连“忠诚”都没有,又何谈背叛?
“嗯,”谢怀归道,“你想去宁安狱中看看沈氏吗?”
“宁安狱?我以为她至少会待在大理寺。”
“盛常安并没有被牵连进来,这案子又是宁皇亲自下令彻查,大理寺派不上用场,出结果后直接把沈氏送去了宁安狱,在此之前,盛常安的休书也给了她,似乎是知道杀人的事情要被理出来了,所以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盛常安就是这样一个人,自私自利,还妄图在官海坐到最高的位置,可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哪里是那么好斗的?且不说那些太师太傅,单就尚书令手中关于盛常安和吏部侍郎联合起来买卖官员的实证就能直接把他打落谷底,偏偏盛常安还自负得很,若非朝堂正是用人之际,他这个尚书早就做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