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没有人能再对他指点了。
陈福任劳任怨地将旧书册搬走摞在一起,无意中也翻看了几本,发现看这些书的时候自己心情可能不太好,有的书页被撕得像狗啃,有的被整面涂黑,有的干脆就在上面大放厥词,脏话骚话满纸飞。
嗐,我那逝去的一百二十岁的青春!陈福根据书册上标注的时间推测出应该是八十多年前的老古董。
“这些书是谁的?”白杜突然冒出一句话。
陈福当然不会说是自己的,这满地满屋全都是自己当年写下的青春伤痛文学,说出来怎么见人啊?自己也是要脸的!
“各位老师都有翻阅过,这些都是淘汰下来的旧书。”
等到陈福把地方都腾出来,白杜也没有再开口。
她转手打开盒子,里面一层一层地分套收好了珠宝,一些单独的配饰也光亮如新地安顿在首饰盒里。
我的心肝宝贝们,再见已是陌生人......
陈福亲手将自己曾经的宝贝,装进另一个女人的梳妆匣,感觉心是痛的,眼是酸的。
她依依不舍合上妆匣,又去开稍大一些的箱子。
好,这里放的是自己收藏的西洋裙子。陈福一一仔细地将东西分好安放,包括但不限于她的旗袍、西洋裙子、貂皮外套、定制的长衫长裙等等,几乎她能想到的所有旧衣服都有出现过。
这不像是搬白杜夫人的东西,这应该是在整理陈福的遗物。
“夫人的衣物,好像都是复古款式啊。”陈福没忍住。
白杜你的老婆我真的很难懂,为什么喜欢别人的旧衣服,陈福自己都知道托同事带两件应季新款回来呢。
白杜不以为意,“嗯,她喜欢。”
我在问你老婆,这你也懂,陈福腹诽,也没再追问。她抻了抻腰板,准备打开最后一个箱子。
刚才还一头扎进书堆里的男人瞬间出现在陈福眼前,一把压住了箱盖。
“这个不用管,你回去吧。”
陈福以为自己的轻狂的前半生和略显潦草的后半生,其中经历的事情已经是足够精彩足够绝伦。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山更比一山高。白杜这个男人总能让陈福各种角度的破防。
她的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失魂落魄地一路走回了后山,一直躺在书堆里躺到日光渐弱。
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却不知道说给谁听,堵在嗓子眼,堵得陈福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那最后一个箱子,陈福只开了一个缝,瞥了一眼。
就一眼,让陈福浑身上下像是针扎一样,毛骨悚然。
那箱子里分明是她曾经祭祀成婚的时候,朱雀家嫡系穿着的正统服饰,上面的朱雀羽翼还在黑暗中发出点点红芒。
陈福也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件衣服,应当在朱雀家覆灭的当日已经被南明真火焚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