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样?”
早晨提来的竹篮里放了点凉粉和米糕,放在溪边,用白棉布挡住炙烤的阳光,现在正好用来解暑。
谢鹤云累得说不出话,嗓子快被烤干,微微发痛,他坐在田埂上,暗暗锤了捶酸痛的腰部和背部,做了套拉伸动作。
灌了大半杯凉茶后,热气不再追着人跑,他尽力若无其事地说:“还好,下午还能继续。”
他所有的关心和行动都是幽微的。
林奶奶笑着说:“提前把野草割掉,是为了五六天后,割稻子的时候能省点事。”
谢鹤云皱眉:“怎么割稻子?”
说完他觉得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还能怎么割。
他看向手边被汗水浸湿刀把的镰刀,机械是别想了,当时是手动挡。
只是,割草已经很辛苦,还要将稻田里的谷子都弄起来,他们才三个人,要割到什么时候去?
林小稻从溪边打了点水回来,养着刚刚在田里捉到的鱼。
她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找到乐趣,“奶奶,我们晚上吃红烧鱼。”
林奶奶手指扒拉桶看了看里面:“鱼太小不够吃。”
她转向低垂的稻子,饱含着对收获时节的喜悦与期盼,“这几块田的草除得差不多,差个收尾,你们休息会下午去玩吧,或者去沟里再找点鱼虾泥鳅晚上吃。”
林小稻靠近奶奶,“可是我想帮奶奶的忙。”
林奶奶点点她额头,看穿她的心思,“以前到处摸鱼抓虾,喊都喊不住。现在有小鹤在,你就乖了。”
有两个小孩在,吃饭要较劲,干活也要较劲。
再过个把月谢鹤云要走,她一时半会还真舍不得。
“你们不习惯干活,容易中暑。小稻带着你小鹤哥哥去玩,你们俩等到太阳小点再过来。”
日头挂在正头顶,是一天里最晒的时候。
谢鹤云吃着冰粉,突然说:“那奶奶也回家休息会吧,你起来得早,睡个午觉再来。”
奶奶凌晨就到了田里,等谢鹤云和林小稻睡醒过来帮忙,她已经干了上午三分之一的活。
至于谢鹤云和林小稻两个人的工作成果,只能说是聊胜于无,主打陪伴林奶奶。
林奶奶不想回去:“我闲不下来,田里每天每年都是这些事,和往年比,今年太阳不算大,习惯了。”
她说着话,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皱纹留下来,黝黑的皮肤上挂满劳动痕迹。
林小稻欲言又止。
谢鹤云望着头顶太阳,冷静分析,“人总要休息的,现在透支体力,往后是要还的。您是家里的顶梁柱,这时候倒下,我和小稻还能指望谁。”
林小稻站在谢鹤云这边,“小鹤哥哥说得很对,奶奶快回去休息,我会监督奶奶的,一定要两个小时后再来田里。”
两兄妹好不容易说动林奶奶,目送奶奶回去休息。
林小稻的手立刻又拽到谢鹤云的短袖上,带着他到泥沟里。
“谢鹤云,我跟你说。现在的泥鳅和鳝鱼都很肥,说不定还能摸到些小龙虾。”
谢鹤云要保护好最后两条短袖,“林小稻,松手。”
她松开手,赤脚踩进泥沟,猛地伸手往下一抓,在团泥浆里,抓出只灵活摆尾的胖泥鳅。
“看吧,很容易抓到的,你看沟旁边的小洞,里面不是鳝鱼就是龙虾。”
这种泥沟里,水产丰富,藏着数不尽的宝物。
泥鳅、鳝鱼、龙虾,还有小田螺。
林小稻的每个暑假都在这里度过,战果斐然。
所以她摸泥鳅的经验相当丰富,起初谢鹤云只能给她递递水桶。
等到他终于看到一个洞,学林小稻伸手去挖。
“小鹤哥哥真棒——”
夸奖的话音未落,林小稻看清楚,大惊失色,“谢鹤云大笨蛋,你抓的是蛇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