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下银白色的雨丝洋洋洒洒的漂浮在空中,仿佛给那一排排的建筑都镀上了银色。
又是忙碌的一天结束,后车座上,高峻霄打了个哈欠,正在开车的陆献好心劝高峻霄闭眼休息一会。
高峻霄睁着无神的双眼看窗外形形色8色8的人,行人撑着不同颜色,不同质地,不同款式的伞,他无聊的数着有几把黑伞,几把红伞和自己擦肩而过。
越数他越觉得疲乏,闭上眼听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声,想象着车窗上的水滴缓缓滑下,忽然爆炸声穿透耳膜,恍惚间有碎片冲着他飞过来。猛地睁开双眼,高峻霄发现窗外的雨势开始变大还伴着闪电。
手指抚上枪托,冰凉的触感让他稍许感到安心,看来自己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安逸的环境,高峻霄擦了擦车窗,他望着柏油马路上溅起一朵朵调皮的水花,紧绷的心情也变得放松。
不止为何他看到水花总会想起何姑娘颈边的白月季,也是这般可爱,车窗上倒映出的笑脸把高峻霄拉回现实,他不自在的轻咳两声,努力敛起笑容装作山河安澜的样子。
然而脑子里却想着:这该死的下雨天,黄包车很难拦到啊,看来何姑娘只能委屈自己坐公交车了,她不会又穿高跟鞋吧,这样可怎么挤得过人家,姑娘家家的还是得有人接啊……
“大哥,到了。”直到陆献出言提醒,高峻霄才从自己纠结的心情中解放出来,算了,她有手有脚的应该可以照顾好自己,有这时间还不如再看会儿作战报告呢。
撑着伞目送陆献驱车离开,高峻霄还没告诉过别人自己新公寓的地址,不过看到信箱,他还是习惯性的打开,谁知信箱里静静地躺着一封信。当他看到信封上高峻霄收的字迹后,会心一笑。
回到屋里高峻霄拆开信封通读一番,直接被信的内容气笑了,父母催他结婚,领导催他结婚,连他的老朋友都催他结婚。他不结婚是犯军法了,还是犯国法了?这什么世道啊,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单身的汉子呢。
黄色柔和的灯光下,高峻霄认真的写着回信,毛笔的笔锋像是牵着一根连续不断的细线在纸上龙飞凤舞,一列列写下去,述说着他心中的不满和不结婚的理由。
未及墨迹干透,桌上的电话忽然响起,不熟悉的铃声把高峻霄吓得一机灵,他捂着胸口接起电话。
“喂,兄弟。我到上海了,来西站接我一下。”电话那头的口气异常嚣张。
可高峻霄立刻听出来那头是他的好友,心中暗骂陈鹞,我去你大爷,谁理你。他强压下把话筒甩出去的冲动,把脑中千言万语的“问候”汇聚成一句:“先生,您打错了。”
刚想挂掉电话,那边突然间提高音量讨饶道:“哥,别挂——,我陈鹞啊。哥,听着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高峻霄真希望对面那位小老弟能感受到他的白眼。
那边听到有回应,陈鹞憨憨的笑了两声:“嘿嘿,我想给你个惊喜啊,不对我是来开会的,华东剿匪会。”
高峻霄不耐烦的回到:“有病啊大晚上找我,还下着雨,自己不会找黄包车去酒店,张副官呢?”
陈鹞委屈巴巴的说道:“张副官被我留在杭州了。可怜可怜我,我这还没落脚点呢。”
高峻霄根本不相信陈鹞的说辞:“呵呵,你逗我呢,好歹是堂堂一师之长,张副官会不帮你定好酒店,骗鬼呢?”
“不是有你这死鬼吗。”陈鹞故意说了句不正经话,又转了语气,“别生气开个玩笑。我自己提前来的,不想让人家知道,张副官也不知道。就让我住你那吗,就一夜。”
对于陈鹞的撒娇,高峻霄只觉得胃里翻涌,果断拒绝道:“不方便。我给你定间东亚大酒店的套房,你直接拉车去那就行。”
“哦吼吼,阿霄,你是不是……有女人了?那更要见面了,毕竟大家都是睡了好几年的兄弟,要见一见嫂子,问一下好。”陈鹞怪笑着说道。
“没——有——”这两个字都是高峻霄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那你怕什么,都是自己家兄弟,我不嫌弃你。”陈鹞的语气忽然急促起来。
“…………可我嫌弃你。”高峻霄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快来接我,真有事,我……”电话突然被挂断,不安的氛围随着话筒里的嘟嘟声击打着高峻霄的心脏,他叹了口气重新拨打了陆献的电话,让人家把车再开回来。
等高峻霄到达西站,雨已经停了,车站也早就关门了,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路灯旁的电话亭里空无一人,只有掉落的话筒昭示着之前有人在这打电话。
路灯下高峻霄环顾四周,心下想着陈鹞这厮不是在耍我吧,人呢?只是身后忽然闪过的一阵风,手不自觉的摸向配枪,人一瞬间就被拉到一处暗角,同时手中的枪口也抵住了对方的喉咙。
这时对面传来陈鹞的小声回答,“哥,别出声”。陈鹞举动鬼祟,搞得高峻霄也很紧张,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