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韵愕了一下，连忙坐起身。
陆瑶往桌子边走：“你躺好，我拿给你。”
陆瑶心疼地将手机交给程韵，看着她肿得像灯泡一样的眼睛，无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程韵的手机还有最后一点电，她解锁，看见信息是凌晨12点20发来的。
我男人：【我下班了，睡了吗？】
没有等到程韵的信息，邵启铭以为程韵睡着了，便没有再打扰，而是在早上6点40的时候给程韵发了另一条信息。
我男人：【昨晚没有等到你的信息，我猜你这个小懒猪已经睡着了吧，就没有再给你发信息了，怕吵醒你。其实，很想告诉你，如果你没有睡着的话可不可以视频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昨天一整天都特别特别想你，明明才分开不到24小时，就想得不行。昨天回去的时候，我妈已经休息了，争取今晚能早点回去。啊，现在已经满24小时没有见到你了，想你，想你，中午休息的时候有时间跟我视频一下吗？好想看看你，听一听你的声音。好了，一口气发完信息，希望这条信息没有吵醒你。一直在等你的，你男人。】
看完信息，手机跳出电量不足1%的提醒。程韵按灭手机，仰躺在床上，天花板在泪水折射的光线中模糊，心痛已完全取代了胃疼。她思绪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邵启铭的信息。
过了一会，陆瑶吃饱喝足，猫一样地轻轻爬上床，与程韵并肩躺着，也看着天花板，没有说话。
过了很久，陆瑶偷偷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程韵依旧盯着天花板，声音有点哑：“陆瑶，我想回S国一段时间。”
“嗯，去吧，趁机给自己放个假，多出去走走，工作室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陆瑶……”程韵转脸看着她，“有你真好。”
陆瑶瞥了程韵一眼：“别煽情，咦，肉麻。”
看着陆瑶扮出一个鸡皮疙瘩掉一地似的鬼脸，程韵抿着嘴挤出一丝笑意。
“还有，可以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钧仔吗？最好能帮它找个喜欢它的好人家。我很抱歉，我想，我还是无法给它一个安定的家。”
“你放心好了，我让我老爸照顾它，刚好他也需要有个陪伴。”
“嗯。这样最好了。”
“你打算怎么对邵哥哥说？”
“……”程韵哽咽了一下，“我不知道。”
邵启铭曾说：“我们不要说分手，除非不爱了。”
可她明明还爱着呀，为什么还是要分手？为什么爱总是身不由己，让相爱的人各奔东西？从今往后，她要继续孤独流浪了。
“陆瑶，你说，人的一生，可以爱上几个人？”
“嗯……我一直觉得我们会在某一个阶段只喜欢一个人，但如果这份感情被终止了，还是会在未来的某个阶段重新遇见另一个喜欢的人的。” 陆瑶的回答里没有用“爱”这个词，因为她也无法彻底诠释爱的深意。
“他还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遇见另一个让他心动的人的，对吗？就像你，又遇见了秦洲。”
“也许吧。”陆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安慰到程韵。
程韵心疼至极：“那就好。”
她转脸看向窗外，心里默默念着：奶奶，请你保佑邵启铭吧，请你保佑他这一生万事顺遂，平平安安，保佑他早日遇见那个可以陪他白头偕老的人吧，这样，他就能少为她伤心一些时日了。
又躺了一会，可能是药效起了作用，程韵的胃不疼了。她起身，订了最近的一班飞往S国的机票，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今天就走吗？”陆瑶也起身，本想挽留程韵，却又不自主帮她叠起了衣服。
“嗯。我怕再多待一会，我就会后悔，会不顾一切地去见他。”
简单收拾完行李，程韵找来一个纸箱，将邵启铭送她的东西全都放在了里面。她想把这些东西还给他，既然选择离开了，那就做得决绝一点好了。
她跟陆瑶说：“等我走了，帮我把这些给他吧。如果他不要，就当着他的面丢掉……就说是我说的，做得绝一点，最好让他对我失望，让他后悔喜欢我，让他恨我，再也不爱我了……”
“还有，我去哪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姜姜和老李。答应我。”
陆瑶默默点头说好。
“还有，我跟房东发信息退租了，在她找到下一任租客之前的房租，都由我们承担吧。”
最后，陆瑶叫了辆车送程韵去了机场。
时间恰好，登机在即，程韵最后和陆瑶说：“一会我上了飞机给他发信息，之后我国内的手机号就不用了，等我到了那边换了新号码我再联系你。”
陆瑶说好，然后给了程韵一个大大的拥抱：“大橙砸，你要好好的。”
“当然。”程韵终于没有哭，“我会好好的，我会比以前更好的。”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