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看了会儿,突然来了句:“你那个室友,叫今溪的...”
我猛地扭头,脸颊上黄豆大的面霜还没抹匀,戒备地盯着他。
陈屿桉无可奈何地笑:“我只是想起一件事来。大学那会儿,我是不是见过她,就在大会议厅,她被一个女人追到学校骂?”
我悬着的心暂且放下,“嗯,是她。”
陈屿桉眉间不着痕迹地蹙了下,“选演员之前,导演没有做过背景调查么。”
我能理解他的担忧,电视剧各方的宣传做的非常到位,难免会有眼热的对家闻着味儿找上门来,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变成惊涛骇浪,将这部还没上映的电视剧扼杀在摇篮里。别的问题倒是还好说,但今溪的身份有些特殊,她是网友票选出来的角色,一旦翻车,恐怕会遭受到更巨大的反噬。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艺人哪个是一清二白的,选角的时候只需要考虑他的实力即可,没有实力,有人气能给剧增加热度也是好的。至于今溪曾经那点儿过往,恐怕早就被经纪公司给遮掩过去了,只要不是抓着现行或者原则性的错误,粉丝的包容性是不容小觑的。
我跟在姚玫身边这么些年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聊到这个就滔滔不绝,“我刚做编剧那会儿,偶然有次去现场探班,看见一个新人演员吊着挺高的维亚,在寒风里冻得瑟瑟缩缩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他挺不容易,拜托姚玫多照顾照顾,结果你猜怎么着?”
陈屿桉倚着墙,环着胳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嘴角噙笑:“嗯,你说。”
我双手一拍,那股真心被狗吃了的火又窜上来,“他后来小有名气,竟然乱搞男女关系,财务上还有问题。被脱粉的站姐给曝光了,彻底封杀。你说气不气人?!”
陈屿桉嘴角的弧度短暂的停滞,问:“你说的那个新人,男的女的?”
我没深想,下意识说:“男的。性别不重要,当时他表现的勤奋又可怜,同样都是北漂人,我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谁想到是这么个货色。”
话题不知不觉地跑远。
陈屿桉逐渐靠近,温热的胸膛撞到我的后背。
我抬眸瞄他,心里有点儿发怵,“你干嘛?”
陈屿桉阴恻地笑:“背着我心疼别的男人?”
“……”
我一时语塞,那时候我又不知道我们会再续前缘,更不可能替他守身如玉啊,虽然最后也没能开启一段新的恋情就是了。然后想反驳他难道分开的那些年里就没有过别的想念么,话没出口,我察觉到一个事实,陈屿桉真的没有过开启新恋情的想法,他的时间全部用来寻找我和与陈帆作对上了。
我讪讪地笑了笑,摸摸他的胸膛,身形一闪准备开溜。
陈屿桉早有防备似的,猛地将我拦腰捞起来往卧室走。
我想挣扎又不敢,怕误伤他的胳膊,只能人有自己被“粗暴”地丢进被窝一顿收拾。
后来这件事以我被摧残到差点背过气去才算完。
...
...
我们一行人在海边留了挺长时间,再回来时已经是七月下旬。
我仿佛得了“旅行综合症”,回到公馆之后,整个人都颓废了,躺在床上能看一天的电视剧。
陈屿桉硬拖着我到郊外去看那处小院子,我抵抗不得,只好穿上衣服跟他出门。
行到中途天上下起小雨,驱散笼罩了数月之久的热气。
我打开车窗感受细密的雨水拍在脸上的凉爽感,这儿远离市区,人烟稀少,猛地吸一口气都是嫩草的香味。
车缓缓停在自然景区的大门口,从一侧的小门进去才是住宅区。
这儿的安保措施还算不错,建筑是苏州园林的风格,每家每户间隔着段距离,看起来平时不怎么来往。陈屿桉选的那处院子在最里面,去的路上要经过池塘,跨过小桥才是目的地,周围没有任何的住户,最近的那一家也隔着五米远,倒算得上“避世”。
小院的主人年纪不小了,前些年和老伴住在这儿,上个月老伴因病去世就只剩下他,在国外的子女不放心,非要将他接到身边照顾,老人拗不过只能答应,又怕这处院子荒芜,索性就给卖了。
他带着我们从屋里转了一圈,指着楼上的房间说:“那间屋子的热水器容易出故障,如果你们后期还要装修,就换个好点的设备,或者来楼下的房间洗漱也是一样。反正小夫妻么,房间太多了也用不着。”
老人这话说的我面颊一热,下意识往陈屿桉身后躲。
他倒是坦然地说了句道谢的话,转头问我这儿可不可以。
我颔首:“我很喜欢。”
老人稀罕道:“还是第一次见年轻人来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居住,你们就不怕寂寞?”
“不会。”
陈屿桉长睫低垂,投下小片阴影,显得清冷又执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