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一幕敲击键盘的手不知怎么就停了下来。
陈屿桉有所察觉,掀起眼睑,做口型:怎么了?
我没躲开,眨巴眨巴眼睛,掩饰地转移话题:“屋里那扇屏风上面的字,是你写的?”
陈屿桉笑着自我调侃说他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是这家民宿的老板的字。他家里长辈是位很有声望的书法家,偶然有一次吃饭,我提了一嘴你曾经说得那句词,他喝醉了酒,随手写在屏风上了。”
原来如此。我好奇:“老板不在民宿,这儿的生意谁打理?”
“有专门负责的店员。他这人潇洒惯了,开店只是给自己赚点零花钱,平常对这儿不怎么上心。”陈屿桉想到那位朋友,摇摇头,吐槽了句:“放在古代,他就是个闲散王爷,性格无拘无束的。这回突然抛下生意不知道又跑到哪个度假区玩去了,就为了躲家里给介绍的相亲对象。”
我一笑,问他,“怎么没人给你介绍?”
在圈子里混久了,我对这些事见怪不怪。上位者的通病,一是好为人师,二是瞎点鸳鸯谱。姚玫没和张耀亭定下来的时候,身边也有不少人给她介绍男朋友,无非是图她家里的背景,借着这个名义和她交好。
姚玫是独生女,更是她爸老年得女,从小就被捧在掌心里,但意外没被教的天真无邪,反而特别懂人情世故。她从前常跟我说:“在这个圈子里,玩感情可以,但不能和家境高于自己或者和自己不相上下的人谈,一旦闹掰,那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族的矛盾。”
姚玫尚且如此,像陈屿桉的地位就更不用提了。就算他没这个心思,给他介绍女伴的也只多不少。
陈屿桉摇头,斩钉截铁地道:“没有。”
我不信,瘪瘪嘴。
他无奈地笑:“你猜,外人为什么叫你一声陈太太?”
“……”我狐疑地瞥他,“你又造了什么谣?”
陈屿桉反驳:“哪能叫造谣,我这是实事求是。他们问我有没有喜欢的女人,我说有,在大学就开始谈了,还是初恋。他们又让我带出来瞧瞧,我说不方便。谁知道传来传去,谣言就变成了我已经有家室,但不方便对外公布。外人原本就好奇我的私生活,除了vivian,我走得近的异性就只有你。”
“...那场生日会结束,圈子里都开始传你是我老婆的话。”
我气急败坏地踢了他一脚,“你不知道解释?”
陈屿桉笑得一脸狡黠,两手一摊表示无奈:“毕竟嘴长在他们身上,想怎么说是他们的事,我每天这么忙,挨个解释得花多少时间。”
我嘴角一抽,剜他一眼,嘀咕:“忙什么忙,忙着对我死缠烂打呢。”
陈屿桉听见这话,嘿嘿笑了两声,继续回去撸猫。
晌午在楼下的餐厅吃饭时又遇见了那对小情侣,他们应该是刚从外面逛完街回来,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一进门就和我打了个照面。
小姑娘叫了我一声,跟我问好。
我立刻微笑,挥挥手,问:“去哪儿玩了?”
小姑娘扬声:“就在附近的商场买了几份特产。下午退房,回家过年去。”
我冲她摆摆手,作告别。
忙着给我烫碗筷的陈屿桉放下手里的东西,好奇地回头看,结果对方已经结伴上楼了。他突然来了句:“这就是昨天骂我那两个人?”
我嗤他,“人家什么时候骂过你。”
他非要较真,振振有词地:“狼心狗肺不是骂,难道是夸?”
我:“……”
争论没有继续。
服务员把特色菜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顺道祝我们新年快乐。
陈屿桉给我盛了碗汤,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再说,不着急。你如果有事,可以先走。”
“我能有什么事,”陈屿桉好笑道,“再大的事都比不过你。”
我被他的话酸的胃里咕噜咕噜响,心里犯嘀咕,从前陈屿桉不爱搞浪漫是情有可原,没想到他说句话能这么腻歪人,让我五脏六腑绞疼,浑身不自在。
我没有搭理他的话,捧着碗抿了口汤,唇齿间充斥着鲜香味,惊艳地发出一声感叹:“今天换厨子了?”
“换了,”陈屿桉不急不缓地说,“我专门把老宅的厨师叫到这儿来给你做饭,合你的胃口就好。”
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没想到竟然猜中了,更没想到他现在做事这么夸张,出门在外还得特地带个厨子,一时有些无语。
“医生说你的身体虚,除了喝药,平常食补才最重要。”
陈屿桉把粉蒸肉放在我面前,温柔中带着一股不容抗拒,“我找营养专家给你配了菜单,一日三餐不重样,又能保证你的营养摄取。都吃完,不许剩。”
“……”
说来奇怪,前一夜我们之间相处还是我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