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桓拗不过龟老人,学会了龟老人传授的法门,带着霸鹟,悄悄离开瑯環宫,直奔赤水潭。使出法门,搅动满潭沸水,潭中心逐渐汇成一个漩涡,越来越大,越来越深,水流也越来越急,一点点撑开了,露出潭底宫苑的形态。
长桓大喜,高声呼喊二兽的名字,耳听得二兽以吼回应,吼声越来越大,不一会儿,齐齐露出头来,一起从旋涡里飞了出来,落在潭边,那旋窝也平复如常,不留一点儿痕迹,长桓与二兽好久不见,都是无比激动。
长桓摸摸夫诸,揉揉蜚,喜道:
“想死你们了,困在里面许久,可是叫你们辛苦啦!”
夫诸和蜚不能言语,都凑上来,围着长桓又是磨蹭又是嘶鸣,恨不能立时将他生啖了,方能以解相思。
长桓浑身酥痒,咯咯笑个不停,道:
“别闹了,痒死我啦!咱们快快去救甘棠姐姐吧。”
夫诸和蜚争相去驮长桓,你争我抢,长桓调解半晌,方坐上夫诸,带着蜚朝云顶山去了。
二兽脚程神速,不久便赶到云顶山下的荷塘边,映入眼帘的是一池鲜艳的幽绿,红荷映日,美不胜收,与周围新吐嫩芽的春景格格不入。
长桓沿着荷塘转了又转,一边感叹:
“好厉害的结界,冷素秋依仗神界欺负我妖族,既能将池塘定住这么久,晨风哥哥在女道人手中那个,必是脱不了身了。结界完好无损,甘棠姐姐一定在这池中长眠,悻而结界时日已久,有所松动,我集二兽之力,或可一举破解。”
喝令二兽占据南北个方位,飞身落在池塘上空,取出龙月,屏息凝神,双箭齐发,每一箭都落在一兽脚下,直钻入结界内,二兽配合得巧妙,只待箭头刺破结界,随即咬住箭尾,使出浑身力气,一并钻入结界。长桓双箭既出,收回龙月,口中喃喃有词,一串串莲花坠落,合着二兽的节奏,齐齐撕裂结界,顷刻间,将结界撕得粉碎。
长桓唤一声:
“甘姐姐。”
池水涌动,浪花四起,伴随着阵阵笑声,一个婀娜娇媚的女子跃水而出,当真是美人出芙蓉!甘棠长袖善舞,轻轻甩去粘在衣襟上的水珠,道:
“睡了这么久,你终于来了。”
下一刻,满池的荷叶莲花尽数枯萎,褪去结界锁住的幻想。甘棠卷一卷长桓,把他拖到岸边,二兽一齐聚拢来。长桓喜道:
“甘姐姐,我来晚啦,教你困在里面这么久。”
甘棠理了理衣衫,低头吹口气,水淋淋的纱衣立刻飘逸起来,她往前移了两步,好在水中照出自己的倒影,从头到尾打理一遍,边道:
“你且看一看,我睡这一觉,容貌是不是更胜从前,云顶山不愧是钟灵毓秀之地,连这里的水都比别处滋润些,浸泡这些日子,比我使得那些养颜法子好用多了,那女道人虽教人厌恶,也并不是太招人恨,亏了她才叫我发觉这么好一个养颜法子,以后定要再来泡浴。”
长桓挨在她身后,笑嘻嘻道:
“甘姐姐永远都是最美最美的,而且会越来越美,每一天都更美,是妖界最美的,凡间最美的,神界最美的。”
“美不过你这张嘴。”
甘棠笑着捏一捏长桓脸颊,继道:
“你的伤都好了罢?”
“我好得很,龟爷爷把我养的比从前更健壮。”
“这个仇我记着,总要找那女道人偿还。说起来那女道的法器忒也霸道,凭咱们一时是斗不过她的,晨风他们后来怎样了?”
长桓一五一十将后事说于她听,晨风被冷素秋化去人形带走,暮雨代冷素秋去了人间,绿烟不知所踪,瑯環宫已被九翼霸占。甘棠听得气恼,道:
“这个天杀的九翼,神仙来为难我们也就罢了,他还要趁人之危,糟蹋瑯環宫,一笔笔都是要找他算清的。”
长桓劝道:
“姐姐莫急,龟爷爷说了,该是咱们的,咱们终还能回去,敌强我弱之下,不可任意妄为,且要从长计议。而且,他特地嘱托我,将这封霸鹟带来的书信交给你,这信,是柏舟写给你的。”
说着,将书信取了出来,要递给甘棠,甘棠听到柏舟二字,先前的愤恨戛然而止,定在原地一动不动,霸鹟在她头顶盘旋低鸣,似在催促她赶快接过查看。长桓只她心中情结,并未催促,柔声道:
“甘姐姐,你若是不想看这信,便不要看它。”
作势要收回书信,甘棠不再犹豫,抢先接了过去,展开来,双目含情,朱唇微启,看似安静无恙,心中早已掀起千层浪。读罢,淡淡道:
“这不是他的字。”
将信又放回长桓手中,在长桓惊疑的目光中,补上一句:
“倒是有海棠香。”
长桓疑惑不已,听得一头雾水,道:
“哪来的海棠香?不是柏舟写的,怎么署了他的名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