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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风刚至,石像睁开了眼睛。
凤目半阖,眼神慈悲。
“阿芝。”
长髯微动,鞭梢一指。
“师父?!”
林芝连忙收手,落地时连退了好几步。
石像不再说话。
林芝眯起眼睛:“你是我师父吗?”
石像沉默不语。
林芝挥起铜链再次向石像击去,金石相接,碎屑纷纷。
石像不复存在,一幅长长的画卷却悬挂在石壁之上,缓缓展开。
山体雄健,溪流婉转,尽头是一座木头搭的小屋。
林芝亲手为自己的画的秘境,重新出现在这里。
然而这巨幅画卷和她的有些许不同。
高山之上群鸟飞翔,溪流之中肥鱼游动,木屋前一男一女,面容模糊,相依相偎,亲昵无间。
画中景象发生了变化,那一男一女进了屋,画面变成了木屋内的景象,木屋陈设与林芝之前所画一模一样,连墙上挂着的画都没有半分差别。
不知是谁走近了那幅画,于是那幅画在林芝面前越变越大。
不过是一个背影。
何以她的心跳得这样快呢?
那背影慢慢转过了身,凤目微须,眼神是带着喜爱的。
他说:“阿芝,你怎么还不来?”
他伸出了手。
林芝有些纠结,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他与她十指相扣,紧紧的,再也不分开。
“阿芝!”
这次又是谁在她身后叫她?
林芝想回头看看,但面前的人将她拉得更紧了:“阿芝”,他说,“不要回头。”
*
郦婵君与相里松对坐着,手依旧放在他的腹部轻轻抚摸。
“师尊。”她叫他。
“主人。”他应她。
郦婵君笑着摇摇头。
“教了你好多遍,你怎么还是学不会怎么叫我呢?”
她站起身来,双手扶住相里松的肩头。
“你比我师尊笨多了。”
听到了“师尊”两个字,他又喊了一句“主人”。
郦婵君摇头,脸上没有了笑意。
“我其实,不喜欢他这么叫我。”她的手慢慢爬上了相里松的喉间,相里松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任她上下摩挲。
手掌之下是硬硬的喉结,石子儿般大小,不会上下滚动。
郦婵君将手指微微收紧,她知道,眼前人的生杀大权就握在她的掌心里,无论她对他怎样,他都不会反抗。
眼前落下了柳絮一样的东西。
郦婵君短暂地松了手,她伸手去接,柳絮没有重量,落在她掌心中,很快融化变成小水滴。
不是柳絮,是雪。
下雪了。
是今年的初雪。
郦婵君顺着雪来的方向看去,见洞顶上有微光,雪便从那里飘了进来。
她在山洞中四周寻了千百遍,怎么就忘了朝上看看呢?
郦婵君左手掐住相里松脖子,右手召出蛇鞭:“我要出去了。”
左手狠狠用力,相里松顷刻化为了齑粉。
郦婵君挥鞭而上,蛇鞭夹杂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往上击去。
那微光之处越来越近,鞭子没有挥到实处,她击了个空,微光之处是个仅容一人而过的小洞。
郦婵君轻而易举穿过了小洞,来到了一个更广阔的天地。
看不见尽头且极其粗壮的大树耸立在面前,尾巴比水缸还要粗的巨蛇盘踞其上,硕大的头颅长着人的面孔,两只眼睛看不见眼白眼黑,只是两盏灯一般亮着。
那点点微光,正是它的眼睛所发出的。
巨蛇的头颅缓慢移动,两只眼睛很快看到了郦婵君。
郦婵君后退几步,并未逃走。
这九阴山曾经是谁的栖身之所,如今有了答案。
烛九阴。
*
“烛九阴?是啊,我应该早些想到的。”
胡杨遍寻无果,又和同样一无所获的相里松会合。
相里松手上是方丈山江逢春给他的最新消息——
九阴山,乃上古烛九阴曾栖身之所,后其陨落,有无数法阵与陷阱,或有后代栖身,须小心行事。
烛九阴,又名烛龙。上古神兽,人面蛇身,浑身赤红,眼睛竖长,开眼为昼,闭眼为夜。
烛九阴早就陨落,他们谁也没有见过烛九阴的真实面貌,仅有的了解都是从书里看来的。
胡杨抬头,见日光正盛:“若此处真为烛九阴栖身之所,此时日上中天,它必已睁眼。”
相里松不解:“烛九阴早已陨落,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