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潮:“……”
少女沉默地看着脚下的街区,又沉默地看着跟在她旁边的青年,深深地叹了口气:“我还想说中原先生您学会了公费摸鱼,想要夸奖您来着。”
没想到这不是还在做正事嘛!
他们脚下的街区被称为镭钵街。在五年前还是横滨知名的贫民窟,外地人到横滨做的第一个功课绝对会是“不要进入镭钵街”,这里除了秩序,什么都有,争执、偷窃、抢劫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是无家的野犬的巢穴。
港口黑手党好多成员都来自于此,也包括她旁边这位干部大人。
“正事也说不上……”赭发青年有些别扭地把帽子调整了一个角度,轻啧一声,故作平淡地陈述道,“多少算是故地重游,你应该没有来过吧?”
最上潮低头看着有过重新装修痕迹的街区,不由得和她记忆中的镭钵街对比——重新修整过的街道不算干净整洁,但好歹脱离了原本一步一个陷阱的状态,路边鳞次栉比的矮屋外种有盆栽,商店也比之前多了许多,街道那头可以看到有几个黑西装在巡逻。
据说森鸥外在上位之后,做的第一步就是整顿了镭钵街的秩序并进行重建,很很地赚了一波好感,甚至还拿着这个提案来找政府拨款。种田山火几乎是一边骂人一边送钱,毕竟这件事最后的好名声完全落在了森鸥外头上,同时也招揽了一批新成员。
“没有。”少女转头盯着中原中也,有些好笑地调侃道,“不过中原先生,这个时候不应该说些——想带你重温我的过去——这类漂亮话吗?”
“啊。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赭发青年干脆应下,不顾最上潮反应,一把把她拉下了高处,他们站在镭钵街外沿的高楼上,升腾起的重力红雾包裹住两个人。等平缓落地之后,少女脸上还残留了几分震惊、不解,相当微妙地开口:“……这不能不说不是一种变化,中原先生,您真的变坏了,您以前不这样的。”
“被你调侃了这么多次,多少要有些长进吧?”中原中也不以为然地说道。
最上潮还保持着晃神的表情,脱口而出:“可是我并没有在调侃中原先生啊。”
黑发少女的眸子明亮而有神,她就这么直白地看着中原中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赭发青年沉默两秒,倒吸一口冷气之后,伸手把最上潮的眼睛盖住。
最上潮:“……?”
这位被港口黑手党请过来的客人没有反应,中原中也隔着手套也能感受到对方轻轻的眨眼,随后少女说道:“我多少还是能体谅中原先生的行为的,不过还请您看下周围,掩耳盗铃多少有些明显了。”
其实周围并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个角落。
毕竟从天而降两个人这种行为在镭钵街不说常见,但也绝不少见,警觉的人在前几秒就早早离开,甚至他们附近的商店直接把门口的标签变成了暂停服务,店主躲在里头静观其变。
“失礼了。”
中原中也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下意识反应会是这个,最上潮话音刚落,他仿佛手被烫到一般飞快地收回,有些尴尬地放在身侧,最终只能跟少女面面相觑,两个人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一大早有这样的插曲让最上潮的心情变得很好,她轻快地走着,紧紧跟在中原中也旁边。身边的青年显然对这片区域很熟悉,绕过几条逼仄的小巷之后,他走进了一家旧书店,在那张看起来快要散架的收银桌上敲了两下。
一位老人从背后的房间里走出来,熟稔地朝中原中也打了声招呼,目光扫过最上潮,两人轻轻点头,权当初次见面的招呼。
这家书店算是镭钵街里比较大规模的店面,但异常地安静。
大抵是有人在刻意保护这家书店的缘故,让这家坐落在小巷里的书店远离了镭钵街的纠纷,最上潮绕着里面转了一圈,粗粗看去,放在柜子里的书从底部排列到了二层天花,地上还随意地放着几摞书本,看上去有很多翻阅痕迹。
“好久不见了,中也。”
“是的,您最近还好吗?”
中原中也放轻语气,和老人交流近况。最上潮在旁边静静听着,确实中原中也是在带她展示属于他的过去,她手旁边的字典上有许多孩童的批注和笔迹,镭钵街的孩子们或多或少都会光顾这家书店。
他们在里面汲取安宁、获得一些在镭钵街学不到的东西,并且衍生出野心和对未来的期望。
“你跟你还是羊之王的时候,变了很多。”
最上潮适时插了进去:“羊之王?”
“唔……当时在我们这里挺有名的一个小孩团伙,中也是里面的首领。不过最后兜兜转转去了港口黑手党,至于其他人,好像那以后就没出现了。”
老人对那件事并不太了解,在他看来,无非是中原中也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出现之后,已经是穿着黑西装的黑手党成员了。最上潮往旁边瞥了一眼,看着中原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