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散了架一般,提不起丝毫力气,甚至连神智也不甚清晰。只知道,时隔片刻,便又有人跃入院墙。
“住手。放下武器,可以饶你一命。”
“哈哈哈,放下武器?秦梦得,你就狂吧。你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会找到这里吧。啧啧,多美的可人啊……不要动,再动,我就抹了她的脖子。有朝一日,我也会看到你痛苦的表情。报应啊,报应。当年你杀我弟兄的时候,你就该有今天的觉悟了。”
“你兄弟那是罪有应得……”
霎时狂风大作,夜风刮过牡丹花丛,直刮的枝叶摇摆不已。我想叫出来什么,却怎么也吼不出来。
外面的话语断断续续,我不知道他们说了多久,只是迷迷糊糊听到衣衫碎裂的声音和母亲含泪的声音。
外面传来桀桀的笑声,满是畅快之意。然后一阵喧嚣,声音便戛然而止。
忽然觉得天地彻底暗了下来,被一种莫名的大口一口一口地吞噬了。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丝动静,仿佛凝结冻住了。一种莫名的伤痛从心底里爆发出来,我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再后来就是天明之后了,想不到我还能活下来。我颤颤巍巍地从牡丹丛中爬起来,发现一片狼藉。母亲以前每天都要花一个多时辰来侍弄她们。她说,等父亲回来的时候要让他看到这些鲜艳的花朵。
父亲,他现在又长什么样子呢?
回到台阶处,我发现了衣衫的碎片,捡起来一看,却是母亲的亵衣。我死死地咬紧牙齿,联想昨晚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惜真相变为了永远的谜了。
我握紧拳头,可惜力气太小,太小。
我选择了离开。
茫茫红尘中,我没有方向。听说蓬莱在东海之极,我便一路沿东而去。一路上到底吹了多少风,我不知道;到底淋了多少雨,我不知道;到底吃了多少苦,我也不知道。只觉得浑浑噩噩就过来了。
眼泪,再流多少,也是没有意义。
在天涯的谷口,我遇到了绚烂的彩虹。美丽的彩虹,总是能给人安慰,你说是么?没想到她却是通往天涯的虹桥。
老人是我醒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他满头白发蓬松地披在身后,身着宽松的青袍,坦胸露乳,甚是不羁。
“醒来了,就起来吧。”说罢,他提起酒壶仰头一饮,接着醉醺醺的离开了。
我忍着倦意跟了出去。
在天涯的湖泊旁,老人静静地站着,什么话也没有讲,直到夜幕降临,星辉满地。
老人后来就认了我做徒弟,并指认我为下一任天涯谷主。他说,天涯是禁止外出的,这是规则。
踏此谷,禁外出!
我便安居于此了。
红尘世俗多繁杂,一世功名尽尘土。
当时的我本不应该那样想的,那正是年少轻狂,正是雄心万丈的年纪。
天涯除了老人还有他的女儿,也就是我的亡妻。老人撒手人寰的时候,把她托付给了我。
随老人修武的时候,他总是用一些艰涩的话来教我。
第一次教我习剑的时候,他就要我用剑刺他,而我总是刺不中。他告诉我,我的“一”不在。一不在,何谈剑心?
于是他便说:“天涯只有一条规矩,禁止外出。我要你守住。这是我给你的‘一’,至于你的‘一’,也许你会找到,也许这一辈子也,找不到了。”
我对他说的“一”一直不明白。他醉醺醺的时候偶尔会说两句,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想,跟我的“一”没有关联吧。
妻子生下来便生活在谷里,而我一直没看到她的母亲。虽然好奇,但也没问。有一次,妻子想起了她的母亲抱怨她的父亲,而被老人听见了。我正惶惶间,而老人盯着我,淡淡地说了一句,死了。
我瞥一眼妻子,只见她眼眶盈满了泪水。
“被我杀死的。”
我的心中平添一声惊雷。我看着老人平静的眼神,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要坏了天涯的规矩。”
老人走后,只剩下妻子喁喁独泣。我望向无边的湖泊,被粼粼的波光荡漾了心神。
在山谷里偶尔会想起母亲,我便会唱起那夜的歌儿。凡尘俗事本不该羁绊我,我却不能免俗。妻子要我把这首歌交给她。听她唱起来,愈发让我思恋母亲了。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她跟阿虎的情意,甚至我还说过要替她打一只老虎。一直没有遇见,当真遇见了,反而下不了手了。
阿虎偶尔会来后山,妻子便挽着我去那里。妻子拿着木梳梳理阿虎的毛发,偶尔还要顺势拨弄它的手掌,或是骑在阿虎身上拍打它的脑袋。看着阿虎摆动的尾巴,我却是无所适从了。有时候,阿虎突然去舔妻子的脸,倒是让我的心悬了又悬。妻子会笑着让我过去,一起逗弄这只有趣的大老虎。
后山是妻子的乐园,在那里她总能与许多动物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