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当天,青丝把那根蔫了吧唧的树杈子掏了出来。
然而此人咦惹一声,发觉这树杈子有点臭了怎么回事。
没关系,她叹一口气到一边池塘水帘处冲了一冲,再闻,好歹不是臭得惊人了。
提起步子,她便朝着大厅去。
——
几个师兄师姐早就等在那里,只待吃了早饭就出发。于是又数她来的最晚。
然青女士早已习惯,抄起筷子就吃起来。
“师兄今天包的馄饨很是不错啊!皮薄馅厚香得很!”她竖起大拇指,觉得沈阔的手艺不比自己楼下那个时髦阿姨差。
那个阿姨可是厉害的很!青女士想起那间不起眼的小店和它边上总是落叶的黄桷树。如果她家那只狸花猫还在睡觉的话,她就该进到她的店里面去了。
……还能回去吗?
实话说,青丝对未来的恐惧从没有消失,它仿若蛰伏在暗处只待闻见一点肉味就窜出来的野兽,随时随地都在……
都在提醒她:你不是这里的人,你要回去。
可是她生命血条脆的像一片海苔,和人打架也只能拿个破树杈子挥一挥—— Game over 是一瞬间的事。
但强者从不抱怨大环境。青女士闪亮着眼睛看青瓷勺里的圆润馄饨,发出这样的感慨。摆烂果然是不行,还是得学着点什么。
至少得不做一剑就捅死的大炮灰。
“师妹在想什么?”齐悠白忽而问,眼睛闪过一丝笑意。
“可开满十朵花了?”
这是正题。
一边的沈阔沉默接下小师妹的赞美,见师兄说起这事,也抬起眼睛1看着她。黎黎和薛凉月同样如此。
青丝摇头,在众人目光下掏出那条棠花枝。
她随意一掏,像是掏什么不要紧的麻绳。几人定睛一看,是那枝开了花的棠花枝,曳着一点掉落花瓣的绿尾。如此,就这样盛开在小师妹尚显稚嫩的手上。
只下一秒,这垂落的花瓣就自顾自缠绕至大师兄齐某的手里。齐悠白垂着眼看这细小的粉花,指节微动就将其轻轻拈住。
“一朵都不能少。”
好险的是,枝头上的花加上这一朵落下的,也不过区区九朵。沈阔松了口气,终于不再担忧似的松下肩膀。黎黎坐了下来,薛凉月在其身旁,今天端的是温柔师兄剧本。
“大师兄,师妹已然很厉害了,”他悠悠开口,然后作恍然大悟状,“至于御剑什么的,等师妹真正把她的枝当作一把剑再说吧。”
守墟弟子一开始皆是用枝,练的却无一不是剑法。而她?知道什么是灵气吗?知道怎么感悟灵气吗?知道怎么汲取灵气为自己所用吗?
答案很明显,她完全不知道。
薛凉月目光一凛。正如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这人占去师姐太多心神不说,还这样愚笨……他厌恶她是理所应当。
但实在好笑,青丝此刻不曾看向他。她只看着那根原本棠花枝上的八朵花,噤声不语。
“师妹……”齐悠白欲要说话,却遭这师妹一个眼神打断。
那是一个不曾在她身上出现的眼神。
沈阔睁大了眼睛。正如他不曾看见她是如何撑起那不知何处而来的剑刃,也不曾看见她一手将那算作输了的枝条拎起来只一舞,就连带着那双稚嫩的翘眼也流转,竟然直直的冲——朝着齐悠白去!
师兄并没有挡。
顺着风势而来的枝条擦过他颊侧,也仅仅是带过一点飞扬的发丝。齐悠白看着那慢悠悠的枯枝从自己身边划过,指尖一颤。
他这才发现这小姑娘做了什么。
一边的三人比在场的齐师兄还要震颤。
那个刚才威风凌凌的小师妹此刻正扯着自家师兄的袖子,皱起的眉头和她上头的师兄无二。只是一个比较内敛。
“这是两朵!”无能的小师妹扯着那原本被拈着的现在正式分成两半的粉色棠花沾沾自喜,颇有一种掩耳盗铃的喜感。
“师姐,这是两朵对吗?”她看向黎黎。
黎黎:“......是。”
薛凉月:......
“师兄,”青丝嘻嘻笑,抬起的头仿若地狱来的恶鬼,“这是两朵花哦。”
最后得以齐悠白一锤定音:是。
——毕竟师妹老说她是高情商,不能让她尴尬。
*
“师妹请站定。”不忍心再看那歪歪扭扭的身影,齐悠白不由得扶额。
......这搁谁身上能站得稳啊!青丝身子仍旧晃得要死,难以忍受地撑住一边的树杈子。她!能不能!坐着飞!
树杈子:诚邀,不是扫帚。
“这是什么?”齐悠白指了指她手上的树枝,“抛起来。”
“师兄……”师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