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心。”说到这，竺斓不由得想起以前：“我宁愿他像小时候那样活泼捣乱。”
但竺淮现在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内敛又深沉，身上完全看不出幼时活泼的痕迹。
竺青比竺淮小五岁，自记事起，印象里的哥哥就不太爱笑，和同龄人不同。
同龄人都有说有笑，有着那个年纪的朝气，但竺淮不是，他始终都是安安静静的，沉默寡言，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份内的事。
她还记得外公总爱提到他们小时候，提到最多的就是她哥。
因为竺淮的变化太大了，所以她外公总是会唏嘘，说阿淮小时候多么调皮爱笑，嘴巴甜，很会讨大人开心，是家里的活宝，有他在就没有活跃不了的气氛，现在长大完全变了个人。
提到以前的往事，竺斓的话匣子打开：“其实你哥小时候很黏你爸。”
提到水弄溪，她长叹一口气，朝竺青一笑：“没想到吧？”
没想到竺淮长大竟然对他那么厌恶，提起来都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竺青很少听到母亲提起旧事，尤其是和水弄溪有关的，很热衷当个安静的聆听者，她摇头，温声道：“没想到。”
竺斓叹口气：“我也想不到。”
那时候她工作忙，水弄溪的工作轻松一点，孩子也是他带的比较多。做得一手好菜，性格又好，竺淮很黏他父亲。
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事件的发生而转变。
说到这里，竺斓免不了沉了口气：“那时候你哥刚上小学没多久，有一段时间突然开始发脾气，很叛逆，一点儿也不听话，也不愿意读书。还说出让你爸辞职在家专门带他读书。”
她觉得孩子不懂事，还说出“爸爸要赚钱养家，要养你和妹妹，不能不上班。”
但那时的竺淮说的是：“他能赚什么钱？”
若是她早点发现端倪，就能看穿水弄溪心虚的表情背后隐藏着什么玄机，就能听懂儿子这刻薄的话代表的是什么含义。
只是她太相信丈夫，从而忽略了儿子说的话，也忽略了他的感受。
“......”
听到这，竺青没作声。
就算母亲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她也猜了个七八分。应当是水弄溪和廖贝珠的丑事被竺淮撞破了，不然怎么会突然提起这样的要求，还说出那样的话。
竺斓目光沉静，提起也没太大感觉：“后来我才知道，他其实已经知道了水弄溪和廖贝珠的事情，说出那样的话。只是想当着我的面，让水弄溪警醒，试图让他改正。”
不记得是哪一天了。
只记得是在离婚的前一周，她知道了廖贝珠的存在，饶是再爱也接受不了这种背叛。
心平气和地与水弄溪交谈时，竺淮摔了所有和水弄溪有关的东西，大声吼道：“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你为什么不改！你就这么想让我和妹妹没有完整的家庭吗？”
竺淮早慧，懂得很多，心思也很细腻，平常问的都是一些天马行空的东西，幼时的梦想是当宇航员，所以厉声说出说出这些不符合他年龄段的这些话时，竺斓愣住了。
她没想到儿子在心里憋了这么久，甚至没有选择和她说，只是私底下提醒过水弄溪，只是为了让这个家庭能像原来一样美满。
只可惜这段关系就像面镜子，有了裂痕，再怎么补救都无法复原。
离婚前，竺淮主动要跟她离开，也不允许她把竺青交给水弄溪抚养。
那之后竺淮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明明不大一点，心里却好像装了很多事情。之前她以为是和水弄溪离婚的缘故，但竺淮那时候说的话让她心酸又欣慰。
他说，他要好好读书，快点长大照顾妈妈和妹妹。
所以她庆幸自己把两个孩子带在身边，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偶尔会想起多年前被朋友调侃的名字。
不止一个朋友调侃过她，她和水弄溪在一起，组成了歇后语——
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时她被这样调侃也只是一笑了之，水弄溪的性子温吞，生怕她因此不高兴还安慰她，说他们永远都不会变成空谈。
谁知一语成谶。
她和水弄溪的结局就是一场空，从名字来看就像是既定好的命运。
有始亦无终，终究是一场空。
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竺斓点到为止，拉着竺青的手拍了拍。
想到上回问沈竺砚的事情，生怕兄妹俩产生不必要的隔阂，柔声道：“我知道你的性子，哪是因为一点事情就会跑到别的城市去的？我问了小砚，知道了一些事情。”
竺青怔了一下，应了声，继而端正地坐好。
竺斓示意她不必太过严肃，进厨房给她端了杯蜂蜜水：“我从小教你独立，是不希望你成为年轻时候的我。你哥从小到大都宠你，和我的教育理念不同，他不想你太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