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照一直在降温，连着几天最高温度都是零下，周五这天仍旧是阴雨天，空气阴冷又潮湿。
竺青下午没课，趁着最后一节课即将下课的间隙，她去拿快递。
她怕冷，却又爱美，这个天气穿着件棕色的大衣，内搭仍旧是自己钟意的长裙，衣料厚实，围巾将半张脸遮住，并未觉得太冷。
打着伞走在雨幕里，她还未进门便看见了拿着包裹走出来的方策。
两人视线相撞，竺青没再着急走，站在原地打招呼：“方老师。”
“竺老师。”
以往的方策在见到她时都是笑着打招呼，总是像个小太阳一样，热情洋溢。
但今天，他面带担忧，语气也不似平日轻快，有些欲言又止。
竺青没有因为他和平时不同就多寒暄两句，打完招呼从他身侧走过，径直进了快递站。
包裹有些重，放在最里侧的快递柜，她找的时候花了些时间，手机扫码时收到了四条微信消息。
点开时看见备注，有些意外。
是沈思甜发来的消息，她匆匆扫了一眼。
沈思甜：【学姐，我和廖明英恋爱啦！】
沈思甜：【我听他说你们也好久没见了，既然都在昌照一起吃个饭吗？】
沈思甜：【说起来还得谢谢学姐当年为我送的情书，我才敢迈出第一步。】
沈思甜：【开心.jpg】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开心。
竺青：【恭喜。】
她只回复了这两个字就退出了聊天对话框，瞥见朋友圈有个红点，顺手点进了进去。
入眼第一条就是沈思甜发的，文案只有一个小表情，一颗红色爱心。
配图是一张她和廖明英的合照。
竺青有很多年没见过廖明英，印象里最后一次见面是自己高考的时候。
他破天荒地来到考点见自己，一改平时的顽劣态度，没有多说别的，只是让她好好考试，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时，他们已经有一年没见。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
竺青没有点开大图看，扫了一眼。
照片里的廖明英两手插兜，依偎在他怀里的沈思甜挽着他的手臂，露出来锁骨下方的刺青。
黑色的，文的是廖明英的名字。
余光瞥见个人影，竺青以为是来拿快递的人，来不及多想，她将手机熄屏，拆了快递把读物放在事先准备好的手提袋里拎着，抬头便见方策还没离开，打着伞站在外面。
“竺老师。”
见她出来，方策忙上前两步，“看着挺重，我帮你拎吧。”
竺青下意识后退一步，目光落在他手上拿着的不算小的包裹，温声拒绝：“谢谢，我自己可以。”
方策扯出一个笑，点点头不好再说帮忙的话，转移话题：“我想着正好咱们一块回去，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竺青点头，道了声“好”。
路上，两人各自打着伞，保持着距离。
竺青本就不是个活跃的性子，又加上是方策有话要说，她没有主动开口。
快要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方策快走两步拦在竺青面前，像是鼓了多大勇气似的，语气有些担忧：“你还好吗？”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竺青没去想，与他拉开距离，将脸从围巾里露出来，“我很好。”
方策语速加快，带着点不确信：“真的？”
他不太相信，盯着竺青的眼睛：“可是我听说，你和谈了好几年的男朋友分手了。”
竺青愣了一下。
听说。
那肯定是听信了她办公室那几位同事的道听途说。
“不是这样的。”
她急于表态，却不小心吸到了冷气，忍不住咳了两声。没了围巾的遮挡，鼻尖冻得有些红，眼眶含了一层水汽。
这模样落在方策眼里，是在逞强。
他想上前替竺青拍拍背，却在看见她后退时苦笑一声，没再贸然上前。
他站在原地，声音涩然：“上周我在学校待的时间不长，知道你有男朋友的时候还不信，因为没有亲眼看见过。”
“可是这一周，他们私下里说你男朋友没来接你上下班，都猜是分手了。我这两天有偷偷注意你，也感觉到你的状态也不太好。”
“……”
竺青欲言又止。
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这几天有些感冒，生理期也到了，还有些痛经，所以状态不是很好。
“我不知道你和他经历了什么，但是听他们说，你们两个谈了很多年恋爱。我想，要是没那么喜欢也不可能谈很多年。”
看她欲言又止，方策更加肯定她是因为分手备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