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两个到得房里时,祥哥儿是哭的声音都哑了。
才三岁多一点的小郎,甚也不懂,只晓得用哭来表达自己的难受。
他人小,额头磕了一条口子,又吃醉了,估计头又晕乎乎的。
刚满了七岁不久的禄哥儿显然是被弟弟的满头鲜血吓着了,站在那头,眼睛呆呆的,霜降一连叫了他两声,他才反应过来,霜降连忙搂着他轻声哄他。
禄哥儿很熟悉姑姑,在姑姑熟悉又温暖的怀里,小家伙慢慢地缓过来了,扁着嘴巴要哭:"姑姑,弟弟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死啊?"
"不会的,你爹爹请大夫去了,大夫来了,他会治好弟弟的。"霜降抱着他哄。
禄哥儿年岁小,一边哭一边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但思路倒清楚:"姑姑,我是哥哥,可是我没有看住弟弟。弟弟说,杯子里的水同我们的不一样,他想尝尝。我不叫他尝,但是他还是尝了。然后弟弟就红脸了,我去找娘,告诉她弟弟不听话,可是回来时,我就看见弟弟受伤了。"
他抽噎了一下又哭:"我没管住弟弟。"
霜降安慰他:"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劝弟弟了,是弟弟不听话。大夫会治好他的。"
禄哥儿伸出小手,搂住姑姑的脖子:"我以后一定好好教育弟弟,不能乱吃东西了。"
小小的人儿眼睛,满满的都是坚定。他似乎真的认为是自己没有阻止嘴馋好奇的弟弟,才让弟弟受伤。
霜降觉得很心疼,她抱住小家伙:"好,要是弟弟不听话,你就告诉我们,我们教训他。"
禄哥儿点点头,还是很担心的看着弟弟。
三郎匆匆的带着大夫进来,朱氏和苏氏连忙移开位置,叫大夫好给祥哥儿看病。
祥哥儿这条口子足足缝了四针,大夫仔细上了药,缠上纱布,一些急效的醒酒药,三岁的小郎是不能喝的,只好就叫煮点儿温和的安神汤给小家伙喝了。
大夫还没处理完这头,已经是满头大汗的了。小家伙年岁小,根本就不懂大夫是在作甚么,他只晓得他疼,他就想挣扎,就想着哭。因为长时间的哭泣,祥哥儿声音都哑了,已经不大哭的出来,只好小小声的抽噎着,看的朱氏和三郎这做父母的心疼极了。
三郎拉着祥哥儿的手跟他许诺,等他好了给他买街市上祥哥儿早就想要的齐天大圣的糖人儿,买一套竹子做的关二爷。
祥哥儿一边抽噎一边说:"哥哥也要。"
三郎心疼得握住小儿子的小手:"好,爹都给你们买。只要你不动,叫大夫给你缝针。爹明儿就给你们买回来。"
有了玩具做诱惑,祥哥儿老实了很多,老老实实的不动,叫大夫给他缝针。
这头大夫缝完针,那头杏花就端着托盘,两碗安神汤来了。
"你怎的来了?"苏氏皱了皱眉,"可是福哥儿姝姐儿那头有了不是?"
"回太太的话,原是五奶奶听了说祥哥儿出了事,本想亲自来的,可她这身子不好出门,只好叫我去厨下熬了安神汤来,说是他两个定然吓着了,只怕惊了神,就给祥哥儿和禄哥儿都喝一碗。"杏花道。
朱氏忙接过来,点点头:"弟妹的心意我知道了,你替我回去谢谢你们奶奶,就说这头大夫已经来了,祥哥儿没事儿,叫她放心休息就是。"
杏花屈膝应了声是,就又回去伺候许氏和她的孩子们。
五郎这些日子忙他的活儿,已经足足五六天没回家来歇了。
小奶娃尚且分不清楚白日和夜晚的差别,他们做事往往只凭自己高兴。常常白日睡大觉,晚上闹腾得慌。
两个小的出生还不足一个月,许氏和杏花两个都瘦了一大圈。
好在下个月白瓷的月子坐满了,也能出来工作,也能把杏花换回来。
许氏自觉辛苦了杏花,每每自己掏腰包多给她些赏钱。虽然累些,但在许氏借她过去的日子,杏花能拿三份月钱。
虽不在身边伺候,但霜降每个月都还是一样给杏花发月钱,公中是所有仆役都有的,这头许氏也还给杏花一份,可不就是三份月钱么?
见祥哥儿这头差不多了,霜降就道:"今晚上只怕嫂嫂分不出旁的精神来看顾禄哥儿,不如就叫他跟着我和四妹去罢,在我们那儿歇一歇。"
因为祥哥儿还小,伤口却不小,缝了针,今夜极大可能要发热的。大夫交代了,若是发热,一定要给他及时降下来才好。
朱氏和冬雨自然是只好交换着睡觉,等祥哥儿一发热,就好拿烈酒给他降温,把大夫给的退烧药熬好喂给他喝。
苏氏点点头:"好,就叫禄哥儿跟着你们罢,明儿我叫人去学堂给夫子请个假,他今儿大半夜没睡,又吓着了,只怕明儿也没精神上学。"
东市那头的布庄才开业半年,三郎是日日都得去坐镇,去盘账的,他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想了想,他跟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