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如松刚刚把钱盒子挂了锁,熟练的撬起来一块木板,把盒子埋进坑里,再把木板盖回去。
这头崔二郎崔如柏就敲门来了:"大哥!"
崔如松直起身子:"进来罢。有甚事?"
"嘿嘿,大哥,这不是咱们明儿就要去玉青了吗?我在军医哪儿要不到伤药,想起你这儿有多的,就来找你,匀我两瓶?"崔如柏嬉皮笑脸的。
"那个柜子打开来,第二层就是,绑了红绳子的是金疮药,绿绳子的是止血药,你一样拿两瓶去。"崔如松想了想又道,"这回阿江也去,你也给他拿点儿。二叔家里怕是没有。"
"好勒,谢谢大哥!"崔如柏熟练的打开他大哥的柜子,显然一看就是常客。
崔二叔崔守义如今还是百夫长,家里有二子一女。长子崔如江,比崔如柏大两岁,本来按理他才该是二郎,崔如柏该唤三郎。可是他幼时体弱,算命的说了,这孩子是早夭的命,未满十二岁不能取名字,也不能序排行,这样才能骗过生死簿。
崔守义爱子心切,就听了算命先生的话,不序排行,也只给儿子取了个乳名阿江叫着,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这位先生真的有点本事。自这以后,崔如江过后的日子果然是一年比一年健壮,到得十二岁上头,就已经再看不见以前体弱多病的模样了。因着长子没排序,怕给了幼子排序,就导致长子的排序暴露出来,就也没给幼子排序。所以说起来崔家的大郎二郎三郎和崔二叔家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崔如江比崔如柏入营早,如今却还是个伍长,他功夫平平,虽说放下的命令都能执行,但自己拿主意就有些优柔寡断。没有能拿出手的本领,就在这伍长位置上一坐坐到如今。
崔二叔只是个百夫长,家里条件还不如崔如松家,崔如江就是因为家里银钱若是不算计着花,一个月还常打饥荒。才刚过十二岁就记着进军营去赚月钱。崔如河比崔如柏小一岁,如今也进了军营,级别不高,家里买伤药的钱拿的出,可是拿出来了必然下个月就得吃萝卜稀饭过日子。
二叔二婶老实厚道,自觉从小到大受大哥和以前去了的大嫂帮扶不少,却没有能帮上大哥的地方,实在是没脸再求侄儿来帮扶两个儿子。可到底是可怜天下父母,老两口翻来覆去想了好几日,到底是厚着一张老脸,提了礼物,为着儿子,主动来求了大哥侄儿,请侄儿带崔如江崔如河去混个战功好升官。
侄儿比大哥还有本事,他们早就知道,但他们是厚道老实得不得了的老两口,只觉得自己的两个儿子没甚拿得出手的本事。说聪明也不聪明,说能干也不能干,只知道领了命令埋头干活。战功也不是谁都能混的,他自觉塞了儿子们进去,是给侄儿跟大哥填了麻烦,叫侄儿难做,哪里好意思再来找侄儿要伤药呢?
崔如松就叫崔如柏给崔如江送去。老实说,崔如松性子强势冷肃,他不怕老实的笨蛋,就怕自作聪明的聪明人。两个堂弟大本事没有,可能够尽心尽力的完成每一个领到的任务,这对崔如松来说,带上他们就不是一件为难的事情。何况他们几个从小一块长大,倒也有些兄弟情分在里头。
崔如江崔如河随了父母的老实,收了伤药就红透了脸颊,一个劲儿道谢:"多谢大哥了。我们跟着去,本就是给大哥添麻烦,如今还要叫大哥破费钱钞给我们买伤药,我们实在是不知道说甚才好了,这钱不敢叫大哥替我们出了,等我们下个月拿了月钱,总要买了来还给大哥才是。"
崔如柏就笑着拍拍堂兄堂弟的肩膀:"不妨事的,大哥这也不是花钱买的。他上回受的伤重,军医就多拿了几瓶,漫说你们两个,就是我和大哥自己的,也都够了。横竖都是拿的营里的东西,不值当甚么。”
说到这崔如柏想起来,进屋时好像瞧着大哥桌上放着的是济世堂的伤药?可不是他瞧不起他大哥,他大哥向来是能花一文钱的事就不会花三文钱去做。既然有不要钱的药,哪怕药效就是减薄些也够用的,怎么可能会去买济世堂的药呢?
崔如柏是急性子,他想不出来就要回去问大哥。连二婶娘张氏叫他留下吃饭也没听见,一溜烟儿就跑没影儿了。只留下张氏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嗔道:"这孩子可真是的,甚事儿这样着急。"
"大哥,你怎么买了济世堂的药?那可贵了,十两银子一瓶呢,咱两加起来一个月月钱也就够买一瓶的。你捡着金子了?"崔如柏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崔如松。因着橘小娘也在家,就特地压低了声音怕那个大雁飞过都要撸下来一把毛的女人听见,又盯上他哥的银子。
"不是我买的,我今儿跟爹去了沈家,是你嫂子给我的。"崔如松脸上浮现出的笑意让崔如柏打了一个寒颤:"大哥,你怎么笑的像吃饱了鱼的猫似的?就差摇尾巴了。"
崔如松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瞟了崔如柏一眼:"我瞧着你是皮痒了?"
崔如柏摸了摸脑袋:"没有啊,我实话实说来着。我老丈母娘养的那只猫吃饱了鱼可就是这样的,笑的一脸的满足。我可没瞎说,下回我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