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贵嬷嬷对自己也真是狠,几个巴掌下来已是满脸的红印子。
她痛心疾首地说道:“奴婢有罪,没有看好四皇子,求皇上和贵妃娘娘责罚!”
锦珩双眉紧蹙,心疼他的儿子,本就冷峻的脸更让人胆寒了:“湖上结了厚冰,怎会落入水中?”
洛贵妃本焦急地等候太医诊治,听到锦珩的话她突然想起,前天晚上是她自己让宫人们去湖上捞鱼的。
但是洛贵妃毕竟是洛贵妃,纵然是她自己的原因总还是要推脱到旁人身上的。
只见她目光流转,黑白分明的眼睛一亮,转而向皇上哭诉:“皇上,都怪那南楚质子,若不是那日他唆使煜儿去捞鱼,煜儿今日也不会……”
旁的人不知内情,已经信了半分,纷纷吩咐自己的皇儿不许与那南楚质子交往。
锦鲤那日却是看了个一清二楚,四皇子胁迫那南楚质子在先,现在又让他背锅,洛贵妃这娘俩还真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锦珩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光,南楚质子?好呀,才来了几天便在后宫兴风作浪,想是在我锦朝过得太安稳了?
“黄德盛,将南楚辞速速召来!”锦珩的语气中透着威严,众人都为这南楚质子捏了一把汗。
锦鲤心中虽可怜这质子,但是她现在也不能贸然出头,免得惹得锦珩的厌弃。
这时姜太医擦了擦脸上的汗,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也忍不住深深呼出一口气,四皇子的命算是保住了,也就相当于保住了自己的命。
他颤颤巍巍地将手上的银针收到盒子后,向锦珩跪呈病情:“四皇子大病初愈,又遇此冰寒,微臣已用银针加火炙,逼出了四皇子体内的寒气,其余只能等四皇子醒来之后再看!”
锦珩听了太医这番话放心了点,毕竟性命已经无碍:“那便好,你好好亲自伺候着,直到四皇子醒来!”
姜太医承了令,退下给四皇子煎药去了。
洛贵妃坐到床头抚摸着四皇子发白的脸庞,她忍不住想,她的儿子为什么总是这样多灾多难,别的皇子公主凭什么能平平安安。
尤其是那三公主锦鲤,都到了狮子跟前了,居然毫发无损!她妒,她恨!
这时黄德盛领着南楚质子前来。
上次匆匆一面,锦鲤没有仔细观察过他,这次才将他细细看清了。
他面色是恰到好处的白,面庞削痩,一双剑眉如削,双目如星,唇色红如丹蔻,让他的阳刚之气中多了一抹妖冶。
暗蓝色大氅下是一身月白深衣,袖口绣着暗蓝色麒麟纹路,看起来有几分皇室儒雅,又不至于太过呆板,并且整个人充满活力。
这长大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呀,饶是锦珩小时候,也只及得上他的一半吧,也不知这南楚王如何舍得,将他送来当质子。
他从从容容地行了南楚拜礼,起身后便立在了一旁。
洛贵妃冷冷地看着他,像是要活剐了她一般,她恨不得现在就让锦珩将南楚给踏平了!
南楚辞哪里知道召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他刚才正在屋子里好好地赏着雪,突然有人来唤,他只好带上他的随从匆匆赶来。
“不知皇上召见微臣所为何事?”感受到了周围的氛围,他有预感,这次也准没好事。
“朕听说你唆使四皇子在冰湖捞鱼?”锦珩随意地坐在东侧的榻上,看起来不经意地问南楚辞。
南楚辞皱了皱眉头,这可是莫须有的罪名,他一脸害怕:“皇上,微臣不敢,是那日四皇子说贵妃娘娘想吃鱼,这才让微臣设法在冰湖捞了几条!”
锦珩看了看洛贵妃,她还是一脸担忧,目光也只聚集在四皇子身上。
他一声威吓:“大胆,还敢狡辩,今日四皇子落水,与你当日没及时阻止他脱不了干系!”
南楚辞在南楚虽地位低微,但是何曾受过这等冤枉,难道这锦朝的皇上和贵妃,都如此不讲理?
正想上前理论,只见一个小小的身躯站了出来:“父……父皇,鲤儿有错!”
锦珩见鲤儿站了出来,心里又好气又无奈:“鲤儿,跟你没有关系,快回去。”
说完向惠嫔使了个眼色,并示意她赶紧把锦鲤抱下去。
惠嫔匆匆上场去抱锦鲤,谁知锦鲤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是鲤儿害了弟弟,都怪鲤儿,呜呜呜……”
众人一个个面面相觑,南楚辞也懵在了原地,这个小公主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不过这锦帝看起来好像蛮宠爱她的嘛!
“好,不抱了不抱了,鲤儿好好说!”
锦珩一说完,惠嫔赶紧上前将锦鲤扶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小祖宗,可别惹事儿!”
锦鲤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双手抱拳,煞有其事地说道:“父皇,那夜鲤儿也在场!”
因语速太快,她才三岁的舌头有点转不过来,只好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鲤儿不小心摔到了湖里,还是这位小哥哥救了我呢!”
锦珩听完看了眼南楚辞,对他明显多了一点善意,接着耐着性子问道:“不过,这跟今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锦鲤自责地答道:“是鲤儿,没有及时提醒弟弟,他才不小心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