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发个定位,开车来接我。”
“没撞!也没出事!是交友不慎!”
-
也是奇怪,虽然刚刚岳陵在的时候也尴尬,但那是的尴尬里带着一种诙谐有趣的味道,等岳陵一走,车上只剩下自己和谢均言的时候,尴尬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令人紧张到心脏砰砰跳的氛围。
沈闻安心里这么念叨着。
等了几秒,谢均言率先开口:“房子还习惯吗?”
沈闻安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谢均言在问什么,点点头:“爷爷奶奶都休息的挺好的,还有...”
她犹豫了一下:“还要谢谢你提前准备的那些东西。”
谢均言面色未动,倒是让沈闻安觉得心安不少:“准备的也仓促,要是有不齐全的,或者我让人送,或者爷爷奶奶想自己出门去买也行,不远处就有个大型商超。”
“很足了很足了。”
沈闻安连声道,只是说着说着声音就不自觉地小了下来,像是说给自己听:“而且我们,也不会住太久的。”
沈闻安的话刚刚说完,驾驶座上的谢均言就突然踩了脚刹车。
虽然是急刹,但好在车子的性能不错,两个人又都绑了安全带,所以只在惯性的作用下略微向前倾了倾身子。
沈闻安从这突然的动作中回过神来,先是看了驾驶座上的谢均言一眼,确认他没什么事之后才抬眼去看头顶的红灯。
红灯的倒计时已经走了几秒,很显然,谢均言是因为走神没注意到指示灯变化的时间,才有了那一脚急刹。
司机走神,这对还有十几公里的车程来说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沈闻安蹙了下眉,刚准备找个什么借口让谢均言停车在边上休息一下,他人就开口了,
只是这次,谢均言的语气里没有平日里那种气定神闲的沉稳,而是变得有些焦躁和急切,就好像一直稳定的火山口突然涌动了一下,试图用这个动作提醒周围的人——
我是一座火山,
我是有点脾气的。
他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鲜少的质问语气让沈闻安呆在原地,连将脸转回来都忘了,只呆呆地看着谢均言。
谢均言这次似乎也是铁了心要让沈闻安说出个所以然来,也不给沈闻安找台阶下,接着问道:
“奶奶好不容易出院,你们却没回家,我想知道,为什么?”
“我...”
沈闻安被谢均言的瞳孔盯得有些晕,迷迷糊糊地就要说话,可是仓促开口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只得又将双唇重新抿上。
只是她这无意识的动作落在谢均言的眼里,却像是一种可以的逃避问题,他的眉头一下拧了下来,手掌紧捏着方向盘,手背上青筋凸起,像是极克制的样子。
但沈闻安显然没有空去关注谢均言的这些变化,红灯已经变绿,他们后面排队的车辆已经略显不耐烦的按了两下喇叭,沈闻安转头看了看,又发现谢均言没有要动作的意思,思考了半秒,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谢均言的胳膊:
“谢均言?”
“你还?好吗?”
她这一个动作,就像是在火势刚起来的时候就开始动作的灭火器,刷的一下就将谢均言还没来得及翻涌的焦躁之心压了下去,谢均言抬手捏了一下脖子算是缓和表情,然后又有些硬邦邦地答了句没事,才踩了下油门跟上前方的车流。
其实沈闻安不告诉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谢均言心想,
毕竟和外人聊起自己难以启齿的家事,总是需要一些勇气和信任的,而自己,似乎还没有到能给沈闻安提供那么多勇气和信任的地步。
这么想想,谢均言又为自己刚才有些唐突的提问赶到抱歉,喉结上下动了动,微张双唇:
“我刚刚...”
“是我妈妈回来了。”
谢均言道歉的话只说了四分之一就被沈闻安打断。
女孩的声音有紧张,有害怕,但同样,也有充满勇气的释然与平静。
谢均言的心脏砰砰地跳了两下,尽量掩饰着面上的紧张,轻轻地嗯了一声,等待着沈闻安的下文。
沈闻安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向谢均言,而是选择看向窗外,
她长这么大,只和两个人说过自己家里的事,一个和梁书予,当时梁书予来家里做过客,在她的反复提问下沈闻安说出了自己的情况。
还有一个,就是现在的谢均言。
但不是因为他问了沈闻安才说,而是不知怎的,沈闻安就是想诚实坦然地告诉对方。
“我父亲去世之前,他们离婚了。”
“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个男孩子,是她后来生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