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串爆响,我能感觉到打碎的墙皮掉噼里啪啦往我身上掉。
我两躲在第一个包裹寄存箱后,大叔开枪还击。
子弹流窜,打到墙面上后又反弹回来,像串爆仗般在我身边炸裂开来,我拿着枪拼命将自己缩成一小团,躲在大叔的阴影底下。
突然,枪声停歇了,下一秒,我身边突然空了。
我惊慌地抬头探查,大叔已经离开我,闪身冲向前,到了下一个包裹寄存箱后面。
强烈的不安顿时侵袭我全身,我有种冲动必须跑过去跟着他。
我不能离开他,正如小草不能离开大树的庇护。
但是大叔转过头,狠狠地瞪了我眼,阻止了我的脚步。
外面再次枪响,一颗子弹打在寄存箱上,擦着火光在我眼皮底下炸裂开来。
尖锐爆炸好像撕裂了我的耳膜,导致我短暂失聪。
要听大叔的话,他不说话,绝对不能动。
我终于想起大叔刚才的交代。
“允黎!”
密集枪声中,我突然听见了大叔的召唤
我已经彻底丧失了方向感,昏头昏脑,循着声音就往大叔方向冲去,脑子里反复默念着大叔的嘱咐:我让你走,你就走。
哪怕外面是刀山火海。
我捏着枪向大叔冲去。
枪声,走廊,子弹,火光,所有一切被我抛在脑后,我只想去到他身边。
途中我一度觉得自己已经中枪流血。
来到大叔身边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从他身后紧紧抱住了他。
我能感觉到大叔狠狠打出了一梭子弹,他的肌肉随着子弹激发在突突突地跳,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响声,对面好像传出来声低沉的□□,有个身影倏然倒在地上。
周围空气安静了一秒。
“不怕!”
大叔伸手拍拍身后的我。
我睁开双眼查看,还好,我没有中枪。
感觉中,大叔已经干掉了一个人。
整个走廊中,只有约三两个人,我却如置身于枪林弹雨战火纷飞的战场,战场中我唯一的安全之地就是他的身后,那片小小的仅容我立身的方寸之地。爆裂声中我仔细辨识着他的声音,等候着他的命令,一步又一步地向前挪动。
渐渐地,我跟上了大叔的节奏,大叔火力压制对方的时候就是我安全的时候,我总能听见他焦灼地唤我:允黎。
一阵密集枪响,解决掉又一个人后,大叔拉着我向走廊尽头飞奔而去。
走廊尽头有扇门,打开那扇门,再穿过一个空中走廊,我们就能到隔壁人多的商厦。
人活命的欲望,只有在死亡那刻才会变的无比强烈,我拼命跟在大叔身后跑,就像身后有千军万马在追逐。
但其实,身后的走廊已经没什么人了。
尽头那扇门被打开时,简直就是打开了道我们的求生之门。面前的廊道宽敞亮堂,玻璃幕墙外阳光暖洋洋的散射进来,直通另一座商厦大门。
我迫不及待跳起就想要向前冲。
大叔一把抓住我,退了回来。
“怎么回事?”我奇怪地看向大叔。
“不对劲!”大叔说。
什么不对劲?
我这才发现,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见我和大叔的呼吸。
大叔的呼吸突然急促。
大叔竟然也会害怕?
这念头一秒在我脑中闪过,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灰黑的烟尘,摇晃的天地,我的耳朵再次失聪。
漫天慢地的灰色中掺杂着强烈的硝味,我被大叔死死搂住,就地打了好几个滚,翻滚到靠墙一个角落。
完蛋了,我们要死了。我居然还想着要爬起来。
刚仰头我就被大叔牢牢摁在地上,随即周围响起一串枪声。
我真切体会到人类想要杀人时候的冷酷和无情,对面至少有三四十个杀人机器,无数的子弹向我们这个方向狂扫倾泻,密集的钢雨在我们头上呼啸而过。
大叔的身躯如一跺砖墙般压在我身上,又硬又厚,他成了我的挡箭牌,我却因为恐惧几近窒息。
大叔他该不会被打成筛子了吧?
不知过去多久,外面好像安静了些,我已经浑身瘫软无力动弹。
外面什么情况?大叔怎样了?我不知道。
“允黎!”居然是大叔的声音。
他没死?我的身躯犹如被打了针强心剂般颤动了下。
“别动!”大叔在我耳边低语。
听见大叔的声音,我的第一反应是喜极而泣:大叔他没死,而且听声音人也还好,他是怎样逃过这密密麻麻子弹的?
我的第二反应随即就放松全身,一动不动。
大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