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好容易的野合中,我两都没有注意采取安全措施,我怀孕了。当我带着点报复心理将这个消息告诉母亲时,母亲简直像被雷劈了般暴怒,不过这都不算什么,紧接着我又向她宣布,我决定休学然后生下这个孩子。
那一刻,母亲像个被我扎了一针的气球,彻底绝望。
这是我个人做出的决定,即使厉云斐也无法劝阻。
我要用这个孩子来证明我们的爱情,我要用这个孩子来打破母亲试图拆散我们的妄想。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我是真是幼稚呀!
当然,即使现在,我也没有怀疑过我和厉云斐之间的爱情。
最终,母亲伤心离去,临走前她决绝地告诉我从此后与我断绝关系,就当从没有过我这个女儿,以后父母也都不想再看见我。
说实话,母亲走后那天,我突然觉得彷徨又失落。
好在我还有厉云斐。晚上,我窝在厉云斐怀中哭泣,他抚摸着我的头发告诉我他永远爱我,他会永远待在我身边,他会承担所有后果。
是的,人生的剧本在我们手上,不在母亲那里。
厉云斐确实在不断兑现着他的诺言。
他很努力,工作半年后就提前转正,开始独立承担事务所案子。很快他就凭借着优良的业务素质与正直谦逊的人品获得公司领导称誉,肉眼可见的前途一片光明。
我们计划等孩子满周岁,我也到了法定结婚年龄后就正式结婚,结婚后我想继续学业或者躺平在家厉云斐说他都随便我,我们甚至看好了郊区一处环境不错物业优良的房子。
那段时间,我日日夜夜都在梦想中规划着我们未来那温暖的小家。
……
然而,我两领证结婚还不到半年,厉云斐突遇车祸死亡。
这事就发生在三天前。
在接到警察电话的瞬间,我彻底明白人生的剧本不在母亲手中,也不在我的手中,而是在老天爷的手中。
就是那么个意外,每天都在发生的千万起交通事故中的一桩车祸,将我的命运彻底改写。
灵堂大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进大厅。
老公死后,我的脑子变成为一砣浆糊,所有的记忆和现实全都混杂在一起。就像现在,我的目光正四处飘散,随机散落在来来往往的宾客中。
他们是谁?他们和厉云斐是什么关系?他们在干什么?我全都记不得了。
我只是觉得很累很累,我的灵魂附着在目光上,需要一个地方去停靠。
中年男人低着头,背还有些佝偻,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再加上他全身上下的黑衣黑裤,身体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因此看起来整个人轮廓都有些糊,像个黑色的影子。
当他双手插兜,缓慢走进灵堂的时候,我有个奇怪的念头,这人好像个幽灵,前来接应亡灵的幽灵。
男人先在厉云斐遗像旁停驻,一动不动安静得像大厅中那些矗立着的石柱。两分钟后,他开始打量四周,最后缓慢向我踱步而来。
他是谁?他要干嘛?
我的大脑空白,毫无内容的眼神与来客直直相对,直到中年男人走到我面前,我也没想起这人和厉云斐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两安静地对视了三秒钟,中年男人终于开口。
“你好,我是厉云斐的父亲,我叫历正翼。”
啊!是了。老公确实对我说过,他有个父亲。
不过好像,他和父亲的关系不太好。
不对,是很不好。
厉云斐从未带我去见过他父亲。在我面前他极少提起他父亲,偶尔提及也很简单,匆忙带过后就再也不提。我唯一知道的有关厉云斐父亲的信息就是他也住在这个城市,曾经是个军人,退伍后什么都没干,一直待业家中。
沉浸在爱情中的我倒也从没觉得奇怪,大概是因为我自己更不喜欢谈及我的父母吧。
以致于厉云斐死后我都没想起需要通知他,也不知道他父亲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我冲着中年男人点点头,中年男人也冲我点点头,然后他就走开了。
我,厉云斐的妻子,他,厉云斐的父亲,我们之间本该有许多的共同语言,但很显然,我两什么都不想说。
我的眼神继续在大厅中飘荡,像个漂浮在人间的野鬼。
闺蜜田甜来到我身边,问我刚才那人是谁,有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事项让她去办?我茫然地摇摇头。
我怎么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要办?
老公死后,我就彻底没了主意,像个被抽掉脊梁的残废般窝在家中什么也干不了,更加废物的是,我快连思考都停滞了。
从遇见厉云斐,陷入初恋的我彻底见色忘义,将所有的闺蜜好友、包括同学老师抛于脑后,成天就知道和厉云斐卿卿我我。我的整个大学生活只有他一个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