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库紧张,但是论功行赏,柴荣却极其大手笔。将士们提着脑袋,从战场上活下来,只有亲自经历过战事,才能体会劫后余生的喜悦,该赏。
柴荣着重安抚战死的人,即便是小卒子,也每人给抚恤银子二十两。二十两,死去的兵士父母双亲,有这二十两银子,他们后半辈子,等老了干不动的时候,够他们晚年吃喝不愁。二十两银子,够家中孤儿寡母,将孩子养大成人。
这一大笔军饷,让柴荣愁的脑袋都大了。好在,阮晴鸾悄悄的送来了二十万两银票,让柴荣哭笑不得。这二十万两,等日后国库丰足,柴荣私库也充盈的时候,双倍还给阮晴鸾。
瘦三等人,跟着一同回京,论功行赏。
可谓春风得意,连老管这样,得了功名还不出头的,瘦三张罗下,封了正六品武官。
转眼过去半月,瘦三回到府中,跟卿来商议,“我想去边境驻守,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边境风大,冬日寒冷,我想去,担心你不习惯。”
卿来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事儿。她说呢,从边境回京,瘦三总是心不在焉,卿来以为,瘦三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没想到,是这事儿。卿来想了想,跟瘦三说,“你是个闲不住的,我跟你去边境驻守,哪怕一辈子不回京,我也跟着你走。只是,我父母那边、、、”瘦三握住卿来的手,说,“我明白,你舍不得岳父母,担心你走后,她们会受二房欺负。”
卿来点点头,瘦三道,“那有何难,你去问问,看看岳父母愿不愿意跟着我们一同去边境!”卿来顿时高兴了,“真的吗?我父母亲能跟着我们一起去?”瘦三笑道,“怎么不能!”卿来顿时吩咐人,备马车,她要回娘家。
回到娘家,卿来父亲正好休沐在家,卿来便问了父亲的想法,父亲说,跟母亲商量一晚,明日给卿来准信儿。
要跟着闺女走吗?卿来父亲担心,若瘦三有朝一日不高兴了,或者听外头传言,说瘦三带着一家子拖油瓶,他担心影响女儿跟姑爷之间的感情。这个顾虑,他刚说出口,就被卿来母亲打断了,“孙将军不是那种人,你忘了,当初成亲前,他就知道咱家是个什么内里,他若计较,就不娶卿来了。”
说的也是,二老自然愿意跟着女儿走,还能彻底摆脱卿家,第二日大早,卿来父亲就让人送了口信儿,说家里准备收拾东西了。
瘦三得了妻族准信儿,心里的顾虑消了,早朝时,就跟柴荣递了折子,要求去边境驻守。柴荣思量着陶土城临时留下的人,不够分量,担心时日长了,压不住,当日下午,准了瘦三的折子。
瘦三不日,便带着卿来一道去陶土城赴任。
瘦三走后不久,崔光宗上了折子,告了病假,柴荣让太医去看过几次,都说湿寒入骨,不利于行,又过了段日子,崔光宗上折子,病重不宜久占官位,他欲辞官。柴荣本不放人,可太医说,崔光宗的腿,常年海上漂泊,日后,怕是站着,都如同刮骨般刺痛。
柴荣重赏了崔光宗,又提拔了崔氏后人做官,才准了崔光宗的请辞。
之后,没多久郝先生病了,他本就年纪大了,之前一股子复仇的心气支应着,后来,又得到存悠皇后的赏识,拼着这股赏识,他做了平生想做的事,临终前,将自己整理出来的东西,制成册子,留给后人。柴荣去见郝先生最后一面时,郝先生说,“老夫这一生,钦佩存悠皇后,感谢上苍,让老夫遇见存悠皇后。”
郝先生走后,柴荣命人厚葬,不知怎的,就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母后留给他的人脉,都在逐渐离他远去。忽然,柴荣想起个人来,慧美,曾跟母后私交甚往,他琢磨了琢磨,听闻慧美生了女儿,那就定给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这样,也算跟母后留给他的人脉,有丝丝缕缕的联系。
想到这儿,柴荣当即去了阮晴鸾那,说藏金阁孤儿寡母,没个照应,怕被人惦记,吞并了去。贾悍又是为国捐躯,功臣之后,崔家没有男丁了,不能封官,光赏点银钱了事说不过去,况且,慧美经营藏金阁,不知遭多少人惦记。
总之,说来说去,最后说,让慧美的女儿,嫁给刚出生的儿子,做侧妃。阮晴鸾看着柴荣,问道,“为何是侧妃?”柴荣摸着鼻子,正色道,“正妃的位置,自然留给儿子日后的心上人。”柴荣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一点都不亏心。
阮晴鸾不知道该怎么板正柴荣的想法,“你拿儿子婚姻填补功臣之后,不怕日后,儿子知道了,对你心有怨怼?”柴荣下意识的反驳,“你不说,儿子怎么会知道?”
再说了,他怎么是拿儿子婚姻填补功臣之后呢,分明是,见孤儿寡母经营藏金阁没个照应,给她们娘儿俩个靠山。心里那点不能明说的心思,不能告诉阮晴鸾!
柴荣又道,“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当然要父母做主。”阮晴鸾心说,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她想要开口反驳,似乎又觉得无从开口。柴荣见阮晴鸾没有坚持反对,只撂下一句话,“你也答应了,日后若儿子问起来,可不能只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