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案被盯得不舒服,心中的不悦没有半分隐藏全都展现脸上。
“你别这么看着我。”方子案别扭的转过头。
“我叫…姜子案,身份不方便告诉你。等我恢复好了,我家里人会来感谢你,厚礼相待。”第一次被人这么审视,方子案心中生怒,又没说赖在他家不走!
“看样子是个贵人啊。”言将许笑,退回到椅边,嘴角微微的不屑。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姜子案。”
方子案还没搞清到底为何自己会遇刺,而且眼前这个人和这个地方安不安全还不确定,不能暴露身份!
“姜?”言将许侧头,像是没听清一般,又确定一遍。
“子案。”
方子案撇嘴,狐疑,这大夫听力有损。
言将许听完,垂眼不语,片刻,嘴角轻勾起一抹不知为何的笑。
又过了七日,方子案身体好些,能下地行走。听到前堂人声嚣杂,慢慢移动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哎呀,言大夫,你什么时候娶妻了,这是你老婆吧,真漂亮啊!”前堂有很多看病抓药的人,有位眼尖的婆婆一下子看到了她。
听到这话方子案低头,转身,躲进屋内。
言将许顺着婆婆的目光走了过来,“能走了?”
“嗯。”方子案点头。
“太好了!你先在里屋,前堂人多,一会我忙完过来找你。”言将许这次说话不像从前那般冷淡,也许是真的为她高兴吧。
“言大夫好福气啊,什么时候请喝酒啊。”
听到婆婆的话,众人也都纷纷聚过来。
言将许不好解释,提高音量询问病情,医馆看病拿药人多,很快这件事就没人再提了。
“忙…完了?”看外面的人回来,方子案轻轻抬眼,说话有些不自然。
这么多日卧床,多亏言将许悉心照料,现在她已然算是个正常人了,再面对他时还有点难为情。
“嗯。”言将许短暂凝视她的脸,目光又往下移动,之后去柜中拿出一套衣服。
“给,你先换上吧。”
“哦。”方子案低头,接过。
是一套丁香色裙衫,上面并没有衬着什么花纹,款式简单不失雅气,摸着这料子也称得上是中品了。
换上衣服后,方子案坐在镜前端看,头发垂在身后,脸也没从前那么有气色,她长舒一口气,轻轻挽起发丝,简单束了发。
“怎么样?”方子案原地左右摇晃两下,露出笑颜。
“不错。”言将许上下扫一眼,没在看过去。
“你什么时候买的?”方子案本身就活泼好动,躺了这么多日终于可以自由行走了,心情高兴不少,像只兔子围在言将许身边。
“前几日。”言将许眼角下垂,若有所思。“跟我走。”
“去哪儿?”方子案跟在他身后。
“去拿你的东西。”言将许没回头,带着她向后院走去。
他们停在后院的仓房门口,这里空间很小,向里看去,方子案的一身铠甲明晃晃的摆在那儿,旁边还有四支箭,全都已被擦拭干净。
过去她的铠甲都是阿娘帮她收理好,高高挂起,眼前就随意堆在一处,还有残损,气势全无,同她的人一样,像个打了败仗的落难将军。
方子案走进去,手慢慢抚上,铠甲内侧还有阿娘给挂的平安结,现在也不见踪影,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
她是怪,是恨!
可该怪该恨的到底什么!
这些时日她有细细想过为什么韩奇会来截杀他?
难道是他叛变,投靠邑凉了吗?
韩家虽比不上方家的地位,但在晏都城也算过的舒坦,即便他去邑凉做个王,生活也不会有现在这般暇逸快活,而且还要背上叛国的罪名。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韩奇想除掉她,然后…
“在想什么?”看方子案站在那一动不动,言将许疑惑,张口唤她。
“没什么,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方子案收回手,离开那仓房。
出来后,言将许就将仓房门上了锁。
“这是做什么?”
“你应该明白吧!”言将许转过身面对她,眼神凛然,似笑非笑。
方子案抿着唇角,垂下头。
夜晚,言将许独自在后院熬药,方子案走过坐下。
“这是在熬什么?”
“补身子的药,你伤口刚愈合,还虚弱,要喝点汤药补补。”言将许说话时,也没停下手里的功夫。
言将许虽然说话冷冷的,和人很有距离,但心还真是善良,这几日的相处,方子案确认了一件事情,他是一个冷漠的好人!
“我来吧。”方子案伸过手想拿药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