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现胸口处被不知哪里来的箭射中。
嗷昂~
与此同时,方子案身下的马后腿也被射中,马儿受到惊吓,突然冲出人群,向前方狂奔。
两支不明箭来得太快了,韩奇根本来不及反攻。
将士们策马追赶,刚撒开步子,全被不知方向的箭射倒。
“别追了”韩奇看不清箭是哪里来的,怕后面还有埋伏,贸然行动会损伤兵马。
马儿跑出了人群很远很远,方子案没了意识,身体一软,坠下马。
静静躺在雪地中…
不知躺了多久,脸上冻得根本看不出血色,惨白的吓人,而天空中的雪更大了,不停飞落,落在她的脸上,手上,身上,为她盖了一层白衣,连身上的血都被掩盖住了,只看得到四支箭挺立在白雪中,孤傲又凄凉。
她实在没有睁眼的力气,感觉不到雪,感觉不到疼,可能将死之人都是这样麻木吧。
脑海中浮现出离家时方辉祖和姜氏的模样,还有两位哥哥的脸庞。
爹爹,阿娘,大哥,二哥,若儿…走…了。
吱嘎,吱嘎。
这是踩在厚厚的积雪上才有的声音,方子案模糊中看到有一个人朝她走来,停在她的身边,没穿铠甲,不是韩奇!
虚幻中她好想不顾一切大哭一场…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还是想活,还是不甘心,方子案的手不知何时艰难地向上抓着,试探着,一点一点往上,碰到了虚幻中的人!
好像是鞋…
她用了比之前更大的力气抓住这鞋面,苍白的嘴唇呼出两个字。
“救我~”
后面发生了什么方子案不知道,再次醒来时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房间很宽敞,屋内家具大多都是古木色,虽不如家里看起来华贵,但也窗明几净,屋内还有淡淡草药味,像是从前堂飘过来的。
这是一家…医馆?或者药铺?
方子案昏睡多日,醒来后强烈的不适感萦绕身边,思绪稍有顿感。
嚓嚓~
门口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身上的伤还未愈合无法坐起,方子案只能歪着头往门口看,一位穿着淡白色长袍,面容白皙干净的男子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包药,这样子好似一位儒雅的白面书生。
“醒了?”
男子走进屋内,淡淡的看了一眼方子案,说话的语气十分漠然。
方子案没想到他说话会是这般冷淡,顿了一下,“嗯。”
他站在床榻旁,掀开被子,“身上还疼吗?”
“还好。”方子案喃喃回答着,分不清此刻的情景似梦亦非梦。
遽然低头,才注意到自己只穿着里衣,外面的衣服还有铠甲都不见了!
身上的多处伤口隐隐作痛,她确定了这是真实的!
抬头对上男子的视线,他正在仔细检查伤口,转头看到方子案惶恐的眼神,“怎么了?”
“我的…衣服”方子案迟疑。
“我只碰到了你受伤的部位,其他没有。”男子想了一下才回答,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即使方子案是有丰功伟绩的大将军,见识过大场面大阵仗,但毕竟是女儿身,第一次和男子有这种接触,有所顾忌是难免的。
“你伤的很重,穿得多伤口不容易愈合,其他的衣服等你恢复好了,我带你去拿。”检查完伤,男子看方子案还在想着什么,又补充一句,声音稍稍温和些。
“等一下。”
看男子要出去,方子案叫住了他。
男子停下脚步,但是没说话,只往这个方向看。
“你叫什么?”
“言将许。”
“我…”太多想法缠绕在脑海,方子案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人吗?言大夫?”
听到前堂有人进来,言将许赶去,“有什么话以后说吧,好好休息。”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言将许才回,不同的是,这次手里拿着饭菜。
“能吃吗?”
“嗯?”
方子案不明白什么叫能吃吗?
“我说你现在想不想吃饭,能不能吃得下?”言将许摆好桌面,斜睨,又解释一遍。
“能。”方子案小声回应,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冷淡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表情和情绪,感觉怪怪的。
言将许端着一碗粥,坐到旁边准备喂她,吓得方子案连声拒绝,“不用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在家的时候也有人给她喂饭,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而且她虽受宠爱,但也不是娇滴滴的小姐。让这么一个成年男子喂饭,实在不妥。
言将许看了看她,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把碗放到她旁边,“你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