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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学大阪话么?有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的。”
“谁在学大阪话了啊……”不知为何感觉再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了,即使那边根本看不见,我也十分想捂起脸来。
“……噗,好了好了。”电话那头的忍足终于又憋不住地笑了起来,“不过,是说真的。再不起床的话要来不及了吧,比赛。那样的声音,是才刚刚睡醒吧。”
他这句话尾音落下的同时,我的手机听筒里响起了昨天设置的闹铃声。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拉离耳畔关掉闹钟,对着说了一句“那我去洗漱了”便挂断了电话。
真是的……无缘无故冒出关西腔了算什么啊。而且还是在忍足面前。简直不能更傻了。
不过,这个时间打电话来,竟然还好心地叫我起床……看样子他应该会去看比赛了吧。
依照预定计划洗漱吃完早饭,我背着网球包有些忐忑地往酒店门外走,谁知刚刚出门,便看见了路边公车站等候用长椅上坐着的正在读书的熟悉身影。
真的假的……
光从我这个角度看,能确定的只有书已经不是上次那本《恋空》了,但从封面的浅色调以及包装风格来看,总感觉似乎还是差不多的类型。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喊他,但既然出现在这里,那么一定有理由吧。
带着微妙的心情喊了忍足的名字后,他一点也没有惊讶似的回头并站起了身。
“——早上好。状态好吗?”他合上手里的书,“还是说……刚才吵到你了?那通电话。”
“……没有,其实和我预计的起床时间差不多的。但是……还是谢谢了。”我把目光转移到忍足手中的书上,“话说回来,忍足前辈连这种书都带到大阪来看了吗?”
“不,这本是寄存在谦也家的。本来打算回东京的路上消遣用——反正他也不会看。”忍足相当坦然地笑了笑,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我现在暂住在他家。假期嘛。”
“是吗……”我想起昨天的种种来,“和谦也桑感情真好啊……”
“——哦,是啊。说到谦也。”忍足正了正色,正式把书收进包内,“他今天学校有临时训练,所以不能过来了。就由我来带你去会场,没关系吧。”
“啊,”我噎了一下,“没关系是没关系……”
“……还以为会皱起眉头拒绝呢。”他松了一口气似的,随后又稍微抬起脸无奈地笑了笑,“我知道的……总是会因为我而心情不好,之类。我是令镜见讨厌的人啊。”
我忽然间无法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了,就好像看见了什么缺口似的。也许他说得没错,到现在为止我只不过一直在讨厌着他而已;但与他的目光相撞时,无论身处怎样的情形,心情又总会变得很复杂,这种感受不是仅仅用某个贬义词就能概括的。
因为搞不懂自己的缘故,反复想着的时候,沉默的旅程已经进行了五分钟。特意选择了离比赛场馆近的酒店,托这点的福,在沉默的空气快要因凝滞而无法流动时,远远地已经能望见场馆全貌了。
“啊,看见了,场馆。”我开口道,“检录还有十分钟开始,好像。”
“不要紧,来得及的。哦,看,从这里开始车也多起来了。”忍足扶了扶眼镜,朝马路的方向侧脸望去,“是盛会般的比赛啊。真是的,再往后走一段明明就是四天宝寺中了。谦也那家伙……”
“对了,四天宝寺中学……我都忘记了,谦也桑也是网球部的啊。”我这才想起两个月前的事来,“关西的强校……”
“呼……是啊。”忍足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今年也是,全国大会拿到了第三名。有点不甘心啊,本来还打算好好挫挫那家伙的锐气的。结果在青学面前失算了。”
……看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真的并不是非常在意比赛的胜负,之前的一切仿佛都只是我的幻觉似的。我带着迷茫望了他一眼,谁知运气不好又撞上了他的视线,只好没志气地退缩回来,重新集中在眼前的路上。
终于到达了比赛场地,检录刚好开始。虽然为时间的惊险感慨,我却还是立刻调整心情,准备好了投入到比赛当中去。第一场的对手是来自横滨的道念珪,我走到被观众席围绕着的三块场地中央的二号场上,确认了一下护腕的状况——放在以前,我大概是连护腕都不会戴的。
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才好。我在心里对自己说着,深吸一口气,自然地向前延伸视线至观众席,几乎第一眼就看见了深色头发在人群中显得稍长的忍足的身影。他没有在看这边,而是正有点好奇似的环视着左右——即使如此,我也忽然开始担心自己在比赛中会被他的视线所影响、从而无法发挥出全部水平来了。
……这只手臂是因为他才能完全康复的。比起其他人来……唯独不想在他面前输掉。
裁判的声音响起了。
作为底线型选手,道念的防守能力比我想象中要出色。然而,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