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福利社的冰柜里拿出一块金枪鱼三明治,却自始至终没有在福利社看见宍户的身影。
那天的比赛,日吉还是输了。理所当然,冰帝没能进入第二轮比赛。
网球部成员归来后的两天,全校都笼罩在一种微妙的沉寂氛围里。我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天比赛结束后,我虽然失望,却还是强打精神守在出口,做好了给予安慰的准备。正选们依旧率先离开,走在最前面的也依然是迹部。
我走上前的一刹那,迹部伸出手来把我挡开了。
并非用力推开,而只是挡开了我。虽知道他没有多少恶意,但我还是感到很不快。比在夏天得了热感冒还要不快。
之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都算什么……啊。
网球部今天冷冷清清,人数少得几乎可以和计算机部媲美了。我一边嚼着三明治一边望向窗外摇动的树枝以及树枝间空荡的球场,既然想到了计算机部,那么待会吃完午餐就去那里稍微坐坐吧。
社办大楼里由于多是美术类棋类等的部室,因此一向很安静。我有些厌恶自己的脚步声,于是放轻了步伐,向着再熟悉不过的位置走去。
……咦?
门虽然是关着的,却并没有锁。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移门——
“哇!!”一声大叫吓得我差点跳起来。我努力定了定神再看,原本应是空荡荡的房间内竟坐着三个人,而那声大叫就是久违的计算机部部长柏元羽发出的。
“又来大惊小怪了,柏元桑!”我颇为不满地关上门,“诶,等等?”
除了状似受惊的柏元之外,坐在房间里一齐盯着我的两个人我确实都认识。
“午安,镜见桑。”茶年糕忍足以随意的姿势坐在靠背椅上,将脸转向我打了声招呼。另一边的泷打着哈欠,干脆连问候的程序都省去了。
“这是……三年H组沙龙?”我扫视同班的这三人,“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
“没什么重要的事,”忍足说,“镜见桑的话,留下来调节气氛刚好。”
“气氛怎么了吗?”我问。
“啊~本来只是纯粹闲聊而已,结果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关东大会。”泷无奈地耸耸肩,“你来得可真及时啊,镜见。”
“你也看到了,这两位,”柏元抓了抓他有点自然卷的头发,把语调放得很严肃,“一个输掉了,一个连场都没上。”
此话一出,剩余两人立刻用极度不满的目光把柏元钉在了椅子上。
“行了,是我的不好,我太疏忽大意了。”忍足叹了口气,一推眼镜,“不过,迹部那家伙比我更郁闷呢。”
“——迹部前辈?”
“啊,他啊,这两天一直不爽。”忍足说,“见到我也不理,每天回家特别早,午休的时候又一个人去学校健身室疯狂地锻炼……”
“健身室不是只有教师才能用的么?”我发出疑问。
“榊监督批准了,那种事谁知道呢。”他耸耸肩,“迹部那家伙一个人去那里,连桦地都不要了。”
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连桦地都被扔下了,心情不好的迹部还真是可怕啊。相比之下,忍足和泷是不是显得太冷静了呢……?
我泡了杯茶和那三人又闲扯了几分钟,之后忍足半开玩笑地说聊聊天能让他内心的痛苦减轻不少,泷则毫不避讳地吐槽他矫情,柏元还和往常一样,说了没几句话就开始低头摆弄手机了。部室里一时安静得出奇,只有跑步机的声音穿透了层层楼板飞入耳中。
跑步机……?说起来,实际上健身室就在社办大楼的顶层。噪音过大的跑步机,把什么信息透露给我了。
我找了个借口离开部室,腿脚就像被磁铁牵引着似的向健身室的位置自行移动了。在门口被拦下的我镇定地撒了谎得到进入的机会,这时跑步机的声音已经不在响了。
我拉开门,健身室里只有一个人。
迹部正做着拉力训练,他微微地喘着气,看起来之前已经出了不少汗。几瓶矿泉水被摆在一旁的长凳上,因门被人拉开的振动而轻轻颤抖起来。他看见我,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把手从器械上松开。
“……你来这里做什么?”
“……啊,”我老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没什么事的话就给本大爷出去,”他说,“回计算机部好好喝你的茶。”
说的话简直和我从树上掉下来那天的一模一样。我也几乎做出了与那时相同的反应,脚的朝向不自觉地动摇了,可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奇异力量逼迫着我站在原地,大胆地盯着他。
“话是这样说,”我说,“可是整个房间都飘着郁闷的气息。”
迹部一挑眉:“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大爷在郁闷了,嗯?”
大概是通过忍足的眼睛看到的吧,我在心里说。这种话只能埋在心里,我正了正色说:“只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