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七那天是工作日,伴随着炎炎烈日和碧蓝如洗的晴空,地下的蝉因为温度而估错了季节,提前爬到了树上,欢快地唱起单调的歌。
最初和御幸商量的时候,他提出把生日会挪到周末,如此会有大把的时间庆贺,但在仔细权衡之下,我拒绝了这个提议。
“把这一整天都当作生日会的话,一定会充满惊喜。”
御幸听了摊了摊手,道:“好吧,我相信你能安排好。”
这话听起来多少有些甩手掌柜的感觉,但我却觉得受用,这可是御幸信任我的表现!是那个御幸啊!
总之,因为顶着这种信任,我肩负起了“一定准备好惊喜生日会”的重任。那一夜我与星辰相伴,直至旭日东升,被惊异的母上大人拉着化了点妆,遮盖了眼下的乌青,用她的话来说,这种程度的黑眼圈已经是眼镜无法遮盖的了,甚至在路上会被人拉去送到动物园。不过要我说,怎么可能那么夸张嘛,不过是黑眼圈而已。
“你来的路上居然没人抓你去动物园吗?”第二天,仓持见到我时瞪大了双眼。
“哪有那么夸张,而且我有用遮瑕和眼镜啊。”我颇为不满地用手肘拱了拱仓持。
一旁的御幸笑得不怀好意:“要照照镜子吗?”
我心下一惊,赶忙拿出手机照了照,看见屏幕上映照的自己后,我生无可恋地趴到了御幸的桌上。
“怎会如此……啊、走得匆忙没有定妆,可恶,棋差一招!”
“说得跟打BOSS似的。”仓持环抱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所以到底为什么熬夜?”
听到这,我就一阵憋屈,可是我不可以说!于是我继续维持趴在桌上的姿势,故意用一种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赶稿……”
“听不清。”
“我妈妈都没盘问我……”
“什么?”
我一听,立马警铃大作,直起身子,犹如士兵向长官汇报般敬了个礼:“报告,是赶稿!”
“哈?!”一瞬间,仓持整个面部和语气都显得十分可怕。
这时候,御幸终于看够了热闹,道:“嘛,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灵感总在夜晚爆发’——是这样说的对吧?”御幸看向我,等待我确认。
我在仓持看不见的地方剜了御幸一眼,谴责他这种迟迟不来解救队友的行为,然后点点头,道:“御幸亲说的是捏。”
“为什么用关西腔……”仓持对我俩一逗一捧的模样非常无语。与我对视了许久后(我马上要撑不住眨眼了),他叹了口气,道:“多少注意一下健康啊你。”
“好的仓持妈妈!知道了仓持妈妈!”
“喂!”
总之那天就这么糊弄过去了,仓持直到生日当天也不知道我那天晚上究竟制定了多少种方案。而御幸则在五月十四那天得知了我的全部计划。
“有何高见吗,御幸亲?”
御幸嘴角抽了抽:“你还真喜欢关西腔啊,明明是关东人——最后的地点还是改成附近的711吧,无论是青心寮还是练习场似乎都不那么合适。”
“唔……准了。”我在便携本子上记录下这点,“还有吗?”
“没了。说起来,真是完善的计划。”
我哼哼两声,得意地插腰:“那当然。”
御幸看着我的模样忍不住发笑,道:“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多半无法执行。”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虽然这盆冷水浇灭了我的得意,但这话说得也没错,谁也不知道那一天究竟会如何发展。
见我迟迟不说话,御幸移开了视线,不自然地挠了挠头,道:“我习惯把丑话说在前头……呃,别太担心,不会有大变化的。”
我感动于御幸居然会有考虑我感受的这天,颇为欣慰地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
“你成长了啊,御幸亲。”
“……求你正常点吧。”
我为御幸无法理解这种玩笑和亲昵而感到深切的悲哀。
——说回我的计划。这个连御幸也几乎挑不出毛病的计划的宗旨是“幸运”,具体计划如下:
首先,早饭的时候串通棒球部的食堂阿姨,让她故意打翻仓持不太爱喝的牛奶*,从而有理由更换成红豆汤之类的饮品;其次,串通我们班上平日就喜欢占卜的吉田同学,在仓持进门的那一刻就装作占卜的样子,告诉他今天金牛座运势第一,并交给他幸运物——一块橡皮;然后串通仓持的前桌假装找不到橡皮,促使他借橡皮,接着顺理成章地送出一份精致的便当;放学后拜托部长进行随机采访,并赠送一份我提前准备好的甲子园纪念品;最后,由御幸找理由把仓持约到711,而我则提前串通店员安排抽奖活动,然后假装与他们偶遇,抽奖必定抽到二等奖,而礼物则是蛋糕。
我和御幸花了两天的时间分工协作,安排好了所有事情。因为和吉田同学和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