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朗明哥没接罐子,他又变回那副懒洋洋的架势,直接连着一颗卤蛋把叉子捏起来往后靠去,下颚线上一小块刮伤结着细细的血痂。
卤蛋色泽浅棕,咸淡适中,咬开弹滑柔嫩的蛋白,半流质的浓稠蛋黄缓缓流淌,与浸透了醇厚香辛料的蛋白混合,在嘴里绽出一股独特的甘香。
两口咬完一颗蛋,多弗朗明哥心下满意。鸡蛋他爱吃流心的,罗西南迪只有这点和他相像。
他淡淡一瞥,罗西南迪只好继续捧着罐子,往前凑了凑,方便懒惰的兄长食用。
封闭的小屋内,空气逐渐温暖。罗西南迪垂眼盯着罐子里的食物,在橙色火光的照耀下,里面一块块散发着热气与香气的荤卤晓得柔软而纹理分明,十分可口诱人。
唉,好香啊。
多弗朗明哥慢条斯理地嚼着鱼丸,冷眼看他的蠢弟弟无知无觉凑得越来越近的头颅。半晌,他探出手去。
罗西南迪发着呆,鼻子一凉,粗糙的触感一带而过,刮疼鼻梁上那道进门时被割伤的小血口,刮走那道渗出来的细细血线。
长而有力的指节被手指轻轻一捻,淡淡的血痕瞬时揉散在指尖。
罗西南迪懵懵然听见他兄长低笑一声,语气慵懒:“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