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心里琢磨着要干掉贾赦,却一整天没见到他人,说是外出赴约,不知道做的什么勾当。
第二日一大早,打听着贾赦昨晚回来了,迎春就带上自己这两年的“心意”来请安拜见。
贾赦自然还没起,他昨晚快宵禁了才到家,今日且醒不了那么早!
迎春明知他起不来,还是早早地装扮好,来正屋侯着。
古人说“父母在,不远游”,虽然是奉了贾母的命陪伴黛玉回南。
可是久久未归,按理,很该正经地拜见一回。昨日没见着,今天就得做出个迫不及待的样来,才稳得住自己孝顺知礼的人设!
只要人设立得稳!哪怕日后至极为难要宰了贾赦,别人也疑不到自己身上!
于是越发拿出十二分耐心,与贾赦院中的小丫头随意说些话,等贾赦醒来。
小丫头殷勤地引着迎春到隔壁花厅里吃茶,小心伺候,极尽讨好。
昨儿老太太的话,全家都传遍了。可珍爱着二姑娘呢!即便不看老太太,单说二姑娘这人品相貌,以后前程必定不差。
如今不趁早来烧这热灶,可不傻了!于是试探着迎春的喜恶,说些这两年家中的变化。
大的,如秦可卿去世,元春封妃,贾府预备接驾这样的事,迎春都知道了。可是一些牌名上不到的人,就不值当特特说一回。所以竟有好些是迎春不知道的。
小丫鬟说话也没个主次,东一榔头西一棒的。迎春不过听个大概,聊做消遣。
只有一件事引起了她的注意:贾赦老当益壮,让翠云生了个儿子!如今一岁了,学名唤作贾琮。
迎春险些把这一茬给忘了,原著中贾赦确实还有这一段子女缘分。
可惜这贾琮在宝玉的团宠光环下,存在感还不如使坏的贾环。
迎春因为水月庵净虚的事,曾经借过翠云的力,与她也算有一段香火情分。只不知她现在如愿做了姨娘,心肠可还一如既往。
正想着呢,就见远处逶迤走来三四个人,翠云打头抱着一个孩子,身后跟着奶母并两个丫鬟。
远远看见迎春,就满面笑容地迎上来。及至面前,利索地蹲身行了个福礼。口呼:“二姑娘,别后经年,一切安好?”
迎春侧身避开了她的礼,也笑回:“姨娘折煞我了,一切都好,多谢记挂。这就是琮儿吧,都这么大了?我看看……”
翠云听见迎春问,连忙把孩子往前一送。大红色的包裹里,躺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儿,眉眼间不大像翠云,倒更像贾赦多些。
迎春不过略看了一看,就重新拉好孩子的包裹,退开了。
“果然是个齐整孩子,这节气里,晌午热得人蜕皮,但早起还是凉津津的,怎么早早地抱着孩子出来,不怕着风不成?”
“奶娘裹的严实呢,不妨事。今日二姑娘回来,琮儿做弟弟的理应来见见。我等不及,就抱着孩子来了,没想到姑娘孝心大,早早地来给老爷请安,我们一行紧赶慢赶才追上呢!”
迎春听她答的亲近,面上也笑的客气。心里想:
这是个拎得清的人。上回冒险给宝玉送荷包,是想借着自己的势多见见贾赦,也顺便弹压秋桐等人。
如今得偿所愿,不仅当了姨娘,还有了儿子,算得是终生有靠。这一回撞上来,不知求的是什么?
随即恍然笑了一下,当了娘的女人,还能是为了什么?
迎春听她声气,亲热里头带着讨好,奉承得恰到好处。让人舒心……
寒暄过后,翠云略微往前凑了一步,压低声音说:“这一回,是姑娘受委屈了。正院儿里的事,昨晚老爷回来,我都告诉了。姑娘别嗔我多嘴。
论理,咱们老爷是当哥哥的,不该与弟弟计较。可是做人都得说个将心比心不是,那二房的大姐儿当了娘娘,是一家子的福气。
老太太安排的事,要钱要人,咱们老爷也没推脱过一句。可是如何姑娘回家,反不如客居的林姑娘了。也没人问个寒暖,就那样冷冷的。还要史姑娘来提醒。
我只替姑娘伤感,昨儿老爷问,就都说了。老爷气的了不得!都是心疼姑娘的缘故。”
诶唷,要不说翠云会做人呢,翠枝就没她这灵巧劲儿!自己也怕这一去两年,和贾赦那没心没肺的爹生疏了。
没想到正虑着呢,这边儿就吹上了枕头风。橄榄枝递的恰如其分。迎春笑着接了——
“姨娘疼我!我都省得。如今我也回来了,姨娘无事就带着琮儿来我这里走走,咱们姐弟正该亲近呢!”
翠云也知机,明白迎春既然应承下来,就是接了自己的好意,忙答应着回去了。
翠云心里明白,老爷不讨老太太的好,这孩子又是个庶出。若不往上挣一挣,往后在这家里,只怕连个站脚的地儿都没有。
贾琏夫妇是指望不上的。大太太满心里只有银子,不克扣就是好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