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恹狭小的房间,标准审讯室布局,室内昏黑,唯有桌前一道强光笼着一个女人。
她双手放在桌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动作都在光亮中无所遁形。
“姓名?”——“盛夏。”
“年龄?”——“27。”
“职业?”——“宠物美容师。”
“来这里的目的?”——“旅游。”
......
回答真假参半,问题永无止境。
偶尔,一个答案后面是段长长的沉默,隐藏在黑暗中的犀利眼睛死死钉住她,审视她。
大多数时间,问题连珠炮似的朝她扑来,完全不给她任何思考的时间。
......“你此刻,是否对什么人心怀怨恨?”
盛夏始终平静的表象终于颤动了一瞬,太阳穴、颈动脉、双手腕粘贴的电极敏感地将这一瞬汇报上去,审讯桌上,二人之间,测谎仪显示屏一闪,几道始终平稳前行的红线同时起了波澜。
虽然看不见,但盛夏能感觉到,黑暗中那双眼睛瞬间瞥向了说谎的红灯。
——“没有。”她平静回答。
红灯终究没有亮起,跃动的红线归于平静,复又走成几道长直的平行线。
这个回答后,又跟着一段长长的沉默,带有“现在给你个机会好好想想”和“我就静静看着你撒谎”的意味的沉默。
盛夏无心揣摩对面训练师的心理,她的思绪自顾自离席,一瞬间回到二十多天前,她从冽叶面前消失,回到她和帝墨“家”中的那个夜晚。
......如往常一样,只要盛夏在家,帝墨就会提前一个小时离开办公室,延续着一直以来的习惯,留出陪伴盛夏的时间。
他走进客厅,看到盛夏从大沙发上抬头向他看来,并未像平时那样神采飞扬,而是有种极不寻常的平静和距离。
帝墨一怔,放下带回来的政务报告,走近问:“怎么了,盛夏?”
盛夏没有回答,只平静地望着他步步走来,像在认真分辨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
帝墨看上去仍一派清雅俊秀,曾经她眼中的帝墨,就像高高在上的月亮,皎洁如玉,但此刻,有人带她看到了月亮的背面,那么坑洼阴暗。
“帝墨,我有个问题......”她收回目光,垂下眼帘。
问哪一个呢?
你是否真的逆天而行,执意减产能量晶石,惹得国步艰难,皇室岌岌可危?
——他是,他居然真的那么做了!盛夏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法塔星际网上查询,关于此事的报道不胜枚举,冽叶所说完全是事实。
你是否为挽回声誉执意为克隆人说话?失败后为避免被赶下台才自行离开?
——他是,盛夏看了过往的报道,那么多的愤怒与指责,中间相隔的十多年的时光都未能让这份触目惊心淡化。
你是否为获取能量晶石而与罗恩公主订婚?遇到我之后发现有更好的方案,立刻选择退婚,以爱情为饵,重新抛出一张大网?
——他是。他曾亲口说过,政治婚姻是他的宿命。他早将真话和盘托出,只有盛夏自己,傻乎乎相信公主是利益交易,而自己才是真爱......
她抬起眼,帝墨深邃的目光凝望她,维持着他一贯以来的真诚恳切,出演一个耐心的爱人。
盛夏疲倦叹了口气:“你这样不累吗?”
帝墨修眉皱起:“什么?”
“你没必要非装出爱我的样子,”盛夏毫不在意帝墨变了的脸色,自顾自说道,“我不是那种没有爱就活不下去的人,如果当初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也许一切要比现在简单的多。”
“盛夏!你在说什么?!”帝墨扮演无辜与恼怒也如此精准。
盛夏已然厌烦,叹出个苦笑道:“帝墨,我告诉过你,两人之间存有太多秘密,是走不下去的。我受够了被当作猎物耍来耍去,信任一次次被辜负。”
“我哪里辜负了你的信任?”帝墨下颌紧绷,看得出尽力压制情绪。
盛夏摇摇头,无意再追究:“我要走了,以前的那些欺骗我不想计较了,如果你愿意证明你还值得信任,我希望用在这一次——你曾说过尊重我的选择,那么请你说到做到,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盛夏,”帝墨赫然起身:“你这是什么意思?”
盛夏也站起身,一眼都不愿再看帝墨,目光望向远空,深深长叹一声,瘦削挺拔的身姿显出几分萧索。
她缓缓说:“大千世界,星际浩瀚如海。帝墨星主,我们......就此道别吧。”
......
“......请回答。”
“什么?”盛夏猛地回过神来,对面的训练师好像问了个什么问题,“不好意思,请再说一遍。”
对面的训练师靠近过来,脸庞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