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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日落月升(1 / 2)

悬挂《第聂伯河上的月夜》的墙壁之后,是贴着带有蓝黑色典雅碎花图案的布质墙纸。

范宁伸手,轻轻地抚过每一处...

他突然摸到了一处不平整的所在。

将指甲抠入其中,数次摇晃,一块石砖变得松动。

范宁一用力,整块墙砖直接被抽了出来,“哐当”一声被他扔在地上,让走廊响起了空洞的重重回声。

他顾不得这么多,伸手进去,在各个面摸索。

活动墙砖的再下面一块,被挖空形成了一大片的凹槽。

可是...

除了感受到来自指尖的粗糙感,范宁什么也没摸到。

空的?

为什么会是空的?

伸着手的范宁愣住不动了。

如果说父亲的确在通过什么手段,给出了音列残卷与画的提示,以让自己寻到这里,为什么会没有东西呢。

音列残卷...

范宁脑海中重新浮现出,在安东老师家中聚会上见过的,那些泛黄又粗糙的莎草纸。

它们的尺寸,以及十一张叠放起来,大概的厚度...

“难道说画作背后的暗格,本来放的就是音列残卷,然后又被谁拿走了...”范宁脸色古怪。

这不合逻辑啊,我只有拿到残卷,推理出信息,才会摘下这幅画。

哪有把钥匙锁钥匙柜里的...

不对,不对不对...

严格来说,自己不是靠残卷的信息摘下这幅画的。

是因为那个梦...

范宁站在走廊黑暗的尽头,大脑飞速运转。

“假定,我没有得到残卷,或没有推理出缺失升C的信息。”

“有那个梦的存在,我在搜索美术馆时,还是会来到这个走廊的尽头。”

“然后我会怎么做呢?...”

“我当然会看看这几幅画的内容,然后,它们其中最特殊的,还是这幅在前世见过的画,我照样会摘下它!”

在这个逻辑下,暗格中放音列残卷,就不是“钥匙锁钥匙柜”的性质。

残卷不是钥匙,自我潜意识给予的梦才是钥匙,残卷是自己希望取到的物品!

理清这层关系后,范宁做出假设:

所以,暗格中放的就是音列残卷?

它已经被人拿走了?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到了安东老师手中,自己还是获知了其上的信息?

这样的话,对于目前站在这里的自己而言,结果是未变的。

但是...

范宁试图从纷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回归到问题本身:

音列残卷背后指向的是安东老师和自己遭遇的神秘事件。

美术馆背后指向的父亲失踪之谜,自身穿越之谜。

现在这两者联系在了一起,这是其一;

其二,有人拿走了它,就表明有人,或某股势力注意到了自己!

范宁的思绪飘进画廊虚无的黑暗,飘下楼梯,飘向一楼的导览大厅,飘向那扇已被自己重新锁紧的门,飘向外面的院落、小巷和东梅克伦区的繁华街道。

自己现在的处境会不会不安全?

“先去这层楼另一侧,自己家以前的生活区看看。”范宁把《第聂伯河上的月夜》靠在墙脚,重新拾起提灯。

从几个常设展厅原路返回,去往“L”的短边方向,推开了眼前虚掩的木门,这就是父亲曾经的办公室。

开门声在寂静的环境下异常的响。

这是一间超过五十平米的大房间,地面铺着产自南方的班尔顿精陶,一面木质置物格架将房间分割成了两部分,外部用作会客室,三条颜色发暗的长条皮质沙发成U字形摆放,坐垫丝绸散落在地,

范宁走到窗户旁,尝试打开无果,只弄得一手的锈渣。

“防盗措施做得有点过分了,不过也对,父亲还留有不少画作呢。”

他径直走进内部空间的办公区,手中的提灯缓缓地扫过办公桌。

桌上散乱地堆着两叠纸张文件,灯光映照其上,最上方是910年年初发行的《乌夫兰塞尔评论报》,头条消息是关于政府立法推动牛奶行业普及霍氏灭菌消毒法的报道。

桌面一角的方格纹木盒之上,倒扣着黑色的电话听筒,一根黑线往下伸出,断在地面上。

除此之外还剩一个中等大小的玻璃温室箱,里面展示着类似蕨类植物的东西,早已呈残缺枯死状——这好像是近十年在乌夫兰塞尔城市居民中流行起来的奇怪爱好之一。

抽屉大多空空,办公椅后背也是一面嵌于墙中的置物格,都是一些杂物。

搜索无果,范宁回到外部的会客室。

“两面墙上也有画。”他脱下鞋子,踩在陈旧的皮质沙发上,举起提灯仔细观看。

内容上,风景、人物、静物都有。

《鲜花与石膏静物》,70x90厘米,布面油彩,落款文森特·范·宁,896年。

《山顶的暮色与墙》,70x90厘米,布面油彩,落款文森特·范·宁,906年。

《晒衣服的浣洗女工》,70x90厘米,布面油彩,落款文森特·范·宁,9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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