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温柔。
好像看到的不是杀人现场,而是温馨热闹的宴席一般。
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潜过去发现,来得正是欧浩逸。
眼中的温柔笑意渐渐淡去,透出来的是担忧和无奈。
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辛容先不要和这边的豪族对上,安全回京。
等他拿下反叛之人立了功做了司隶校尉,这些人他都会尽快对付。
可是每到关键时刻,总是有他想不到的意外发生。
欧浩逸的脚步声丝毫没有放轻,辛容已经听到了。
明明辛容已经去了官学,不再查之前的三件案子。
难道欧浩逸只是因为被辛容说了两句就起了杀心?
重生又如何,他只知道上一世知道的人和事。
不知道的,依旧是不知道。
一句话,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都能引发改变,都能产生意外。
争天意也好,顺天意也罢。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水丘辞的眼神,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坚定。
拦不住的意外,当然只有解决这一条路。
他从不怀疑辛容的胆识和聪慧,只是忍不住担忧她的安全。
上一世,他做了司隶校尉带了更多卫兵过来巡察,依旧是惊险不断困难重重。
这些地方豪族的部曲私兵都在万人以上,而且当地郡守还会向他们通风报信。
不管是什么原因,欧浩逸已经对辛容起了杀心。
巡察队伍不过百人,如何对付权势滔天的欧府。
水丘辞的思绪急速回转,心中波澜不惊。
当下有个现成的办法,就是二桃杀三士。
不远处街道上的打杀声已经没了,欧浩逸兴冲冲跑过去,拐出巷子一看,差点扔了手上的折扇。
辛容一个人站在那里等着,看见欧浩逸惊慌不敢置信的表情,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过去。
“欧公子怎么在这里?虽然这里不像洛京有严格的宵禁,但是走夜路总是不安全的。”
欧浩逸很快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样子,礼貌地说道:“今夜月圆,我观景作诗。”
“哦——公子诗兴大发啊。”辛容站定,等欧浩逸走过来时,一拳打了过去。
“啊——辛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啊啊——”
水丘辞抱着双臂看了会热闹,看见辛容命令躲在一边的卫兵抗走了欧浩逸。
他轻轻摇摇头,上赶着找死的人,是拦不住的。
连着两日,水丘辞讲学时,都会提到云台二十八将。
这些将领中,不乏文武双全之人,画像供奉在宫中。
陛下如今要再增加四名将领,将其画像供在云台阁。
谁能选上,那就会名垂青史。
京兆三郡的一些开国功臣家族,本身就抱怨自己家祖上没被选上。
各个摩拳擦掌,希望这次再选的四个将领当中,能有自家的祖上。
水丘辞与众多豪族子弟探讨经书时,难免会被旁敲侧击的问。
他回答的很隐晦:德高望重,忠心为国,功劳显赫的人,应当名垂青史。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但总有人觉得自家祖上,就是符合标准的。
跟随先帝征战的功臣实在太多了,谁都觉得自己的功劳不小。
何止派系之间有争抢,派系内部也有互相不服的。
这个时候,谁家被爆出来罪行丑事,那可是影响家族名垂青史的大事。
辛容将欧浩逸藏了起来,问就说不知道。
好不容易自投罗网的人,都还没招供呢。
敢找刺客杀她,她当然不能轻易放人。
不让别人知道,是因为有公冶修的前车之鉴。
这些有权有势有钱的人,惯会找别人给自己顶罪。
自从辛容上次以身犯险执意回头救落下的那名卫兵,她的威望就更高了。
这两日,她又将六千两银子分给了身边的那队卫兵,谁还会出卖她不成。
欧浩逸死不承认是自己派的杀手,被捕的杀手们也衷心得很。
自决的自决,嘴硬的嘴硬,认罪的认罪,反正不认识欧浩逸。
辛容看着脸肿成猪头,看不出英俊模样的欧浩逸,连拷问的心情都没有。
将那些刺客关入牢狱时,她发现之前抓捕的盗匪有两人神情有一些躲闪。
她不是爱用酷刑的人,她喜欢让人不打自招。
傍晚树林的破屋里,欧浩逸自己挣开了绳子,慌不择路地逃跑。
他就不明白了,那晚身边的侍卫又没被抓,怎么还没人来救他。
跑到树林边缘时,已是深夜,他看见有几个人影,就躲了起来。
“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