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压上公主一头的人物,而此刻皇后抬头仰望着小小的角楼,竟然也拿这个女儿没有办法。
酒液的辛辣让谢召险些落泪。她咳了两下,估摸着下面的人应该已经离开了,这才小声说:“说真的,娘,我还以为你也会留下来呢,可是没想到......你和其他那些人也都一样呢。”
良久,正当谢召以为她母后早已离开,就听见楼下传来她娘一声叹息:“霜华,你还有酒么?”
谢召:“?”
她骤然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又一骨碌爬起来,从角楼的小窗探出脑袋,见她娘还站在原地,怀疑地晃了晃自己的小酒壶:“您方才是问我要酒么?”
她娘用不容置疑的眼神望着她。谢召想了想,将自己的小酒壶抛了下去:“喏。”
皇后伸手接了,利索地拔开瓶塞,谢召刚想提醒她这酒烈得很,就见她娘面不改色,仰头猛灌了一大口,然后又面不改色地把酒壶抛还给了谢召,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最后她抬起眼睛看向谢召的方向,很轻地对她笑了一下。
记忆里,这是她母后头一回,也是最后一次对她展露笑颜。
......
谢召后来回忆起那晚,她好像朦朦胧胧间看见了她母亲与往常不同的一面。
放在普通人家,这或许是母女关系重修旧好的开端,不过可惜的是,在那次相会之后的两日之后,皇后便随着她父皇一同出了宫,而她与母亲再次见面,便是三个月之后城墙上的最后一瞥。
那日相隔太远,谢召看不见母后的神情,也就再也没有机会问出那个问题。
——娘亲既然看不惯父皇和宫里众人弃城而逃的行为,又为何要随着他们一起离开呢?
时湛和少女听着谢召三言两语讲完,少女感慨一声:“娘娘可真是位有个性的人物呢。”
顿了顿,她又弯了弯眼睛说:“不过,这么说来,小殿下和娘娘不愧是母女俩呢。”
时湛翻个白眼,看着却没生气:“......注意你的言辞。”
他话音一落,那少女撅了噘嘴,但却确实老老实实闭嘴不言了。谢召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目光在这两个人之间逡巡一圈,犹豫着问:“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们俩......”
“是不是认识”几个字还没说完,对面的少女忽然站起身来,施施然绕过桌子,站定在谢召面前。
谢召:“?”
她没明白这少女葫芦里卖什么药,少女飘扬的裙摆就停在了她面前。不等谢召开口说话,少女伸出手,在距离谢召脸庞很近的地方轻轻打了个响指:“殿下,看我这儿。”
然后,谢召鼻尖豁得嗅到一阵几不可查的香味。
......这是?
没等她想明白,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莫名袭来。谢召抓住了椅子扶手,拼命想要站起身,却感到眼皮越来越重,眼前也模糊一片。
......这少女居然暗算她!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谢召隐约看见少女转向了时湛:“喂,老大,好久不见。”
老大?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等谢召想清楚,她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晕倒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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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老大?不认识。”
时湛没看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不成,你方才是在叫我么?”
少女被噎了一下,摸摸脑袋,讪笑着说:“老大,您别埋汰我了。”
“灵山,我瞧着你在凡间逍遥自在得很啊。”时湛打量着她,笑着问,“我才离开了几年,你都已经仗着点儿仙术法力在赌坊招摇撞骗了?”
“不是招摇撞骗。”灵山撇撇嘴,“您几个月之前突然就不知去向了,我猜着您大约是和殿下在一块儿,到处去找您,甚至还回了趟九重天,哪儿都找不到您。没办法,就只能回盛京城里等着了。”
灵山顿了顿,声音渐低:“这盛京城物价比天高,您看,我这不是没银钱花了么,赌坊里的事儿,怎么能叫......”
时湛:“怎么没银钱了?你身上这一身花花绿绿的,价值不菲罢?”
灵山:“......”
什么花花绿绿的,这老东西一点儿都不懂欣赏,这明明是时下流行的西域风格衣着!
不过她敢怒不敢言,望着自家老大皮笑肉不笑的脸色,赶忙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您和小殿下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应该颇有进展吧?老大,您和殿下进展到哪里啦?”
时湛:“......”
灵山:“......”
怎么感觉自己又说错话了?
为什么她一说完,时湛脸色更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