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中冷淡地看了夏青一眼,随后朝门外道:“拿药来。”
门外的程大郎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走了,许大人开口说明这件事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看夏青的本事了。
夏青能有什么本事呢?不过是仗着许中的宠爱肆意妄为罢了。
她小心的翘起两根手指,做足了掌心受伤的姿态,拉着许中的衣服可怜巴巴:“公公,我错了。”
许中不为所动,也不和夏青说话,手上的一笔一划都是锋利。
夏青转了转眼睛,垂下眼睛放开手指,一脸委屈道:“公公明明答应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不和我说话的。”
许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笔放下,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这个低头缩着脖子的人,满含沉怒的声音响起。
“你不过是也答应过我不会在一身犯险吗?”
夏青更住一时,许中心里更气,脸色也更难看,声音更是像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夏青,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是你就想看着我整日为你提心吊胆的样子?”
夏青本来只是装上两分,被许中的怒气吓到,眼睛里的泪水就有点憋不住,顺着眼眶往下落。
夏青不知道自己突然哪里来的这么多委屈和惶然,她抽了抽鼻子,也不顾掌心红红地擦痕,伸手拉出许中的手道:“我只是被人从墙上吓到了,不是要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夏青自己不在意,许中却一下子不太敢把衣服从夏青的手里扯出来,害怕衣服摩擦又一次伤到手。
他转过脸去不说话,说什么?反正每一次都说不过她,还有什么好说的。
许中陡然生起一股自暴自弃,因为他已经预见自己的结局,不仅生气还有些郁闷,为什么每次提心吊胆的人是他,到了最后妥协的人还是他?
夏青看见许中的样子心里算是放下了这桩事,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酝酿出的眼泪它就是止不住。
夏青自己都已经不太想哭了,可是她这时候才发现有时候演员真的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比如什么时候落泪,什么时候又能把眼泪收住。
许中都被夏青哭得有点心慌,以前夏青演戏演的有这么凄惨吗?还是他这次真的把人给吓着了?
许中抬起手想要擦一擦夏青脸上的眼泪,却发现袖子还被人拽着,想一把扯出来,又顾忌这人伤了手。
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伸手把夏青的手一点一点掰开,然后拿着帕子一点点擦掉脸上的眼泪,最后放在鼻子上,夏青到是一点也没客气,报废了许中一条手帕。
许中有些无可奈何,中间还有点小郁闷:“我还没说什么呢,你……”
许中还没有说完,想要开口说话的夏青又被眼泪困住,夏青自己都有点迷糊,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许中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拿手里的帕子去擦眼泪,才发现是刚才已经用过的,只好走到旁边拿起擦手用的毛巾,一点一点给这小祖宗料理脸上的狼藉。
程大郎带着药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家的夫人哭的十分凄惨,这让程大郎多少有点梦幻,不会吧,他虽然知道许中这一次是真的生气,可是他从来不觉得许中会把夏青说到涕泗横流的地步啊?
程大郎有些惊慌地想,该不会这一对要出什么问题了吧?难道是他们大人喜新厌旧了?
程大郎小心看了许中两眼,觉得真是真人不露相,往日看他们大人对妇人这么体贴,还以为是什么神仙眷侣呢,如今一看。
啧啧,男人啊。
许中大眼一扫就知道程大郎的心思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他此时此刻是真的陡然升起一股疲倦。
不听话的小妻子现在哭的不成人样,一直忠厚老实的下人跟着女主人学的整天想入非非,他觉得自己承受了太多,挥手打发了程大郎下去。
许中本来想好好劝一下夏青的,谁知道程大郎下去不大一会,夏青竟然自己渐渐止住了哭泣。
许中:……你是故意在程大郎面前表现的我对你很差吗?头疼。
夏青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她本来以为自己是被许中说了一句很委屈,但是哭着哭着她就发现不是的。
她只是近乡情怯了,一直为武小圆强忍着的那些眼泪,今天痛痛快快的哭了个干净。
一哭完看见许中担忧又无奈的样子,多少有点脸烧,最开始还蓄意谋划着掉两颗金豆子引起某个人的心疼,结果戏唱咋了。
不过……夏青小心地瞄了眼许中,心想这桩事该算过去了吧?
许中拿着手上的药粉正在给夏青上药,其实说实话,夏青觉得他们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她不过是擦破了手掌心,那墙又没多高,要是真的很高她怎么爬的上去?
但是现在就那么一小块地方要用上这么好的药之外,还有个人这么认真地给她上药,夏青在心里的小人摇头晃脑。
哎呀,不愧是自己。
许中看见夏青渐渐止住的眼泪,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脸上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夏青很是上道抱住许中想要往过走的身体。
熊抱,两只手还缠着在夏青看来完全没有必要的棉麻,圈住了许中的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