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等着夏青完全离开时候,才小心凑上前看着令牌问:“这真的是皇帝的龙纹金牌吗?”
穆庭楠看了一眼傻徒弟一眼点点头问:“你今日可听懂许夫人的话了?”
淮安很想点点头,但是看着穆庭楠跃跃欲试,马上想要考教一下的表情只能僵住脖子,可是他又不敢摇头。
穆庭楠看见他的神色就什么都知道,他唉了一声,眼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他又问道:“那你知道你先生为何对人家多有苛责吗?”
淮安松了一口气道:“因为许夫人做事蝇营狗苟……”
张口就要来穆庭楠刚刚说的话,穆庭楠又叹了一口气道:“你又没好好读书!”
“为师是觉得此女将人心想的太坏。”
“做什么事情,总想通过利诱、权势、甚至是武力去解决,却从来没有想过以真心相换,以大义相动,以道德感化。”
穆庭楠还没有说完,淮安就小声在旁边接了一句:“以慈悲为怀。”
话刚出口,淮安就惊骇的捂住嘴巴,一抬头果然看见了他师傅青黑的脸色。
他师傅拿手上的令牌敲了敲淮安的榆木脑袋,一遍怒道:“今晚回去抄十遍《金刚经》”
淮安苦着脸想要说话,但是看见穆庭楠的脸色又有些不敢说话。
穆庭楠看见弟子乖乖应下才散了那口怒气:“你的有些师兄觉得为师天真,殊不知求道本身就看的是人的一颗心。”
“为师希望你记住,天真活于世上固然痛苦孤独,但是若是本心随世事迁移,你终其一生难悟己道,纵是功名利禄加身,百年后有无所得?”
淮安有些傻眼地问:“那师傅,一个人追寻心中道义,难道就一定要脱离钱财功名?”
穆庭楠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淮安道:“为师所言是坚持本心,有些人的本心就是钱财功名,那也是坚持己道。”
“只不过为师的本心是随心且人应以感化教化为主,所以看起来颇为天真,求道也颇为荒谬,但只要为师坚持,此一生也不算辜负。”
“淮安,你可知道你的本心是什么?”
淮安摇了摇头,但是他听到了师傅的第一句话,心里更加有些迷糊,所以小心问道:“先生既然说了有些人的本心是……那怎么……”
穆庭楠哼了一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虽承认,但并不苟同。她的行事方法完全违背为师本心的行事方法。”
在穆庭楠心里,道义也分千万种,当然也分高低贵贱,凡是追求精神通达的为之高尚,凡是为了享受成就的为之庸碌。
淮安明白了,他师傅就是只喜欢和他坚持相同或相近的人在一起,对于与他坚持不同的人,虽然不会惊讶于有此种人存在于世上,但是也很是瞧不起就是了,因为他们的道本身就是违背的。
就像师傅觉得许夫人的本心是认为人性本恶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行事之时钱权利诱再武力胁迫。
而他自己认为人世美好,要做的感化与同化,如何能以这么粗暴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根本追求的不同,所以穆庭楠对于夏青总是不假辞色。
师徒俩都有些思考,尤其是穆庭楠,今日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罕见的有些动摇,他在思索到底是自己的道心在动摇,还是自己道心的边界在动摇。
前者绝对算不上是一件好事,但是后者说不定会是一件好事。
夏青回了刺史府,也看见许中罕见的在府里,她跑过去坐在一边,许中放下手里的东西给夏青到了一杯水问:“走回来的?”
夏青摇了摇头:“程大郎驾的车,那小子现在见着我就低头。”
许中重新拿起怀里的册子道:“你让他少抄写书就不会如此了。”
夏青意正言辞:“老师怎么能因为学生不想学习就放弃呢?应当努力的教会他!”
许中摇了摇头问:“今日结果如何?”
夏青刚才挺起来的那口气又有些散了,不是很高兴地道:“略有松动,但是我也看不出来到底会不会去,你知道的,未出世的大儒向来都是难搞的。”
许中垂着眼皮沉默了一会道:“没关系,总会找到人的。”
夏青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是这一回再不成,估计我也只能去请其他人了。这个云生散人是个很有坚持的人,难怪能有此造诣。”
许中笑了笑,夏青被迷得五迷三道,从上去亲了亲许中的眼睛。
明明能躲开的许中偏偏就是不躲开,被亲吻之时还很心机的闭了闭眼,但是睁开眼却道:“夏青,光天化日,注意影响。”
夏青咯咯笑了两声,然后道:“谁让公公你要笑的,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时候特别勾人。”
夏青贴心的没有拆穿她家公公刚才明明能避开这件事,还以为是自己体贴,殊不知许中早就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的许公公了。
夏青之后的几天并没有再去找穆庭楠,到是去修建水渠沟坝的地方去看了两天,好好观摩了一下古代的水利修建,毕竟这在现代可算是机密。
不过她不知道,许中却悄悄去了一次。
许中来拜见穆庭楠的时候拿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