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三,秋高气爽、天远地广,天气却并不如明媚的太阳所表示的那般,冷风一来,还是让人对着京城的秋风又恼又恨。
安王走的没有很隆重,嗯,应该皇帝走的也没有很隆重。
太子骑马将人送到了城门口,对外当然送的是安王,实际上他正在听训。
“朕不在的时候,你要跟着太傅好好读书,若是再无法无天,等朕回来你就去皇陵跪着。”
十岁的小少年已经羞耻心爆棚,本来都被他父皇说了好几日,现在还要当着他小姑姑的面被说,面色多少有些涨红。
他感觉自己不用抬眼就能看到安阳公主不停打量过来的目光,还透露着惊奇。
安阳公主和太子一起学骑马也一年多了,平日里桀骜的连声姑姑都愿意喊,如今竟然被人训的狗血临头。
太子终于忍不住了,梗着脖子道:“父皇都说了好几遍,儿臣早记住了。”
皇帝被太子一噎,顿时火气,这个人嫌狗厌的东西,想让他老子赶紧走,正要长篇大论一番,讲讲如何作为臣子,如何作为儿子。
没想到安王已经派人来问询是否要启程了,承明帝压下心中的话很是不爽,还是忍不住:“回来朕再收拾你,朕走了,你可就要担负着监国的担子,还有照顾好你母后和弟弟,知道了吗?”
赵景行也是第一次送父亲出门,虽然父亲的教训让他难看,但心下还是难受居多,他跪下道:“儿臣知道,父皇在外,一切小心。儿臣和母后还有二弟,都等着父皇回来。”
赵承明心里的气终于顺了一些,这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儿子,再调皮再桀骜,他都是喜欢的,他道:“朕交给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若是出了什么事就去找张致他们商量,真有大事就给朕传信。”
交代完太子,车队才开始启程,赵承明在马车里动了动身子,想着自己确实许久没有出门了,不知道为什么他长舒了一口气。
这次出门并没有带许济,因为非常懂得压榨人的承明帝有许中就够了,出谋划策许中上,安排行程许中上。
至于许济,留着给他儿子使唤吧,那老东西出门还不知道顶不顶用。
……
夏青和顾惟允没有一人出门相送,不方便也太矫情,夏青的矫情只能在许中面前使出来,那么多人,她不想去凑热闹。
“你最近觉得怎么样。”
顾惟允顺着夏青的目光看到了桌上的糕点,她顿了一会才道:“还好,没那么疲惫了。”
夏青一下子就不说话了,只盯着眼前的糕点,好像要穿破那雪白的糕点得出些什么色彩来。
顾惟允看见后幽幽地叹口气,这要怎么说?
夏青好似盯着糕点糕点发起呆来,门外乔欢禀报,“皇后娘娘,司仪司的孙女使来了。”
夏青回头的目光和顾惟允撞上,她道:“进来吧。”
等乔欢进来看见夏青和顾惟允坐在一起看这儿她,夏青先开口问:“是来找我的,还是拜见皇后娘娘的?”
“是去侧门的,等了已有一会儿,奴婢想着或有急事。”
夏青点了点头,看着桌子上的那碟点心,转头和顾惟允告退并没有说什么,到是顾惟允主动开口道:“我每日只听你说脸色差,其实除了困倦些倒也没什么,说不定是我体质异于常人,有些事情或许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坏。”
夏青明白顾惟允的言下之意,她对着顾惟允笑了笑,走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多潇洒。
任谁遇上这样的事情还能潇洒得起来?
孙余看见夏青的时候都有些眼热,夏青刚进门孙余就迎上来拉着夏青的手,眼睛急的都有红血丝,脸上都是惊慌。
“夏青,我实在拿她没办法了。”
夏青看着孙余搭上来的手,吩咐乔欢去上茶,“是纪菱出事了吗?”
孙余心神不稳,但还是震惊为什么夏青也知道这件事情,“你也去司膳司看过她了?”
夏青摇头:“没来得及。她怎么了?”
孙余眼泪一下子绷不住,显然是已经急到崩溃,离那天崩地裂不过方寸之间,纪菱与她一起进宫,一入宫便是好友,一路互相扶持,她如今这般……
“她不知怎么了,最近整个人都消瘦的厉害,我今日去看她,发现她竟然在咳血。”
夏青心下一揪,这可是在宫里和武小圆为数不多有联系的朋友了,莫说这么些年来,谁又不是彼此帮扶,当年形式凶险之时,司膳司也多亏了有纪菱这个自己人在。
不管如今是何光景,难道曾经是错付吗?
她问:“可有请太医了吗?”
孙余根本憋不住那汹涌脱口的呜咽,像是久关在牢笼的鸟儿,打开一条缝隙,直接从里面钻了出来。
“若只是重病,我也不会失态至此。她不仅不让太医来看病,每日还在人前装作无事发生,我去看她,她,她,她……”
“她竟是要交代遗言!”
夏青双目一睁,再也管不上其他,颇有些急切,“这么严重?”
孙余点头,哭出那几声情绪到稳定很多,毕竟是做了许久女官的人物,要不是今日等夏青等得太久,她在这门内磨得太深,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