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京城的天气已经称不上凉爽,夏青只觉得今年的天气寒凉得厉害。
她虽然睡不着,但还是由着自己的性子赖了一会床。
在这宫里,除了心里不开心,夏青已经算得上随心所欲。
她不需要像那些女官一样点卯,不需要像宫女一样当值,也不需要像顾惟允一样要早起接受朝拜,她可以安安稳稳地睡到自己开心。
虽然她很少这么做,因为这宫里的目光总是会朝着未央宫这个方向汇聚,跟着闻着血味的狼似的,谁都想上来扑咬一口。
她的目光看着虚空,享受着被子里温存的暖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么开始放任自己的思绪和情绪翻飞。
乔欢现在就像一把钥匙,总能打开夏青脑子里的禁室,放飞那些东西。
她看着进门的乔欢,有些懒散,语气都是绵软,“希望带来的是好消息,不然我不会起来的。”
“许大人来了,在前面给皇后娘娘请安。”
夏青一下子起身,惊到、奇到也喜到,目光发亮,神采奕奕,“他怎么到后宫来了?”
乔欢低着头抬着手里的水,毫无波澜道:“奴婢不知,姑姑要不自己去问问?”
夏青显然色令智昏,再也没有懒散的样子,穿衣服的速度都赶得上逃命,显见是很想去见心上人了。
急匆匆在乔欢的帮助下梳洗好,还让乔欢给自己梳了个俏皮年轻的发髻,换上了这一季新送来的衣服才开始往正殿走去。
心情迫切,但收拾的时间也很长就是了,夏青毫不心虚,女为悦己者容,许中应该为自己这么辛苦打扮自己而感到高兴和荣幸。
顾惟允看到收拾一新的夏青也忍俊不禁,也好,总算有个正式的离别。
夏青一进门就看见了穿着官服的许中,明明也才半个月没见,怎么搞的跟生离死别差不了多少。
归根究底,还是怪许中;上一次见面实在心神荡漾,一天过后,却是要山高水长,夏青的心理再成熟,也被这巨大的落差搞的不是滋味。
真是,都怪许中。
顾惟允看着好像看对眼的两人有些心照不宣,夏青和许中之间的氛围越发黏腻了,看着都让人忍不住想笑。
时间紧迫,光阴短暂,顾惟允都没让两个人开口,直接笑着道:“还是麻烦大人在宫禁前将夏青给本宫送回来了。”
许中躬身行礼谢过,转身看着愣愣地夏青,心里也是出了一口气,总算,还能再见一面。
一句话总觉得说不出的心酸。
夏青等坐上马车之后,一下腻在许中怀里,任由许中承受着自己身体的重量,还狠狠地蹭了蹭许中的前胸腹,发泄着自己心里莫名的小情绪。
她也不知这些小情绪从何而来,但是,管他呢。
许中罕见的没有推开夏青,而是伸手一下一下梳理着夏青耳边的鬓发。
“公公怎么去后宫了,还能把我也带出来。”
许中手一停顿,这事做的时候满心满眼只有夏青,真说出来的时候到是平添几分羞耻。
“我是内侍出身,进个后宫没有其他朝臣那么麻烦,只需向皇后娘娘递个帖子就是,旁人知道我的身份也不会太过关注。”许中避重就轻。
夏青就转过埋在许中身前的黑色脑袋,眼睛直直地盯着许中的下颌,也伸手抚摸许中的脸颊,“说谎,明明就是公公特意的,公公就是想我,然后向陛下求情了?”
许中感受着脸颊上小手的摩挲,夏青现在的手不像当初才进宫时那么粗糙,但到底小时候伤了手,看着不如一般闺阁小姐那么细腻,但他爱极。
“嗯,陛下特许我休沐,我便求了皇后娘娘。”
夏青笑开,发出愉悦的声音,“公公当日是自己喝醉的,还不想告诉我实情,太坏了。”
许中终于捡起了自己的原则,肃着脸将夏青扶起坐好,只不过两人还是紧紧贴着。
“当日陛下也还未传旨,我如何确定。”
“狡辩,公公敢说你早些时候没猜到。”
“圣心难测,如何能靠猜?”
“你就是不想承认自己主动喝醉了,然后亲我是不是?”
“没有。”
“你是不是亲了我又不敢承认?”
“不是。”
“到底是不是?”
许中被夏青缠人的功夫打败,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旁边不依不饶想要得到满意结果的夏青,伸手蒙住了那双让人躲避不开的眼睛,“给我留点面子吧,青娘。”
夏青咧嘴笑开,双手扒开许中的手,然后笑嘻嘻的扑过去靠在许中的肩膀上,一直磨磨蹭蹭,好像一只餍足的猫,在舒服的肆意伸展。
许中也不去管她,都到了这一步,再说面子不面子的实在太晚,不过,夏青的直白热烈带给他的不仅仅是羞涩,更多的是甜蜜安慰和欣喜。
今天的天气确实寒凉,许中也没有带夏青回家,而是带她来了一间清幽的酒楼,都出了城,实在没有热闹可言。
楼也有些古旧,不过看着颇有禅意,像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地方。
一进门夏青发现此处的大堂并没有人,只摆着些花草蒲团,上了楼梯后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