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见到面之后,四老爷才发现这个人和他想象中竟是丝毫不同,除了看着瘦弱以外,一点也没他想象中内侍的样子。
他扯起一抹虚伪的笑道:“许大人怎么有空来王家?可是有什么难事啊?”
许中撩着袍子坐下笑了笑,并不在意他见不见礼,而是直接道:“是有事情想要拜托王老爷去做。”
王四心里暗暗笑了笑,还满是轻蔑,果然如此,于是他抬起杯子,戏谑地看着许中道:“许大人有何事?说出来王家能帮忙的自不会吝啬就是了。”
许中看着王四目中无人的样子道:
“王家是本地望族,理应庇护当地百姓,如今百姓被奸人挑拨,竟想着耽误农时,如此民生大事,王家不应该出手吗?本官记得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说,王家的可是忠君清正之家,心系万民啊。”
王四看着眼前没有半分求人样子的许中颇为不悦,哼了一声道:
“许大人钦差做不好的事情,竟然想让王家来做吗?”
许中就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道:“王老爷,您还不明白吗?要是您不出人安抚,这王家之下生乱的消息就会传出去,我许中固然是罪人,你王家还能有面子,这还是在那些百姓眼里。你说在那些学生眼里,王家的名声会怎么样,阻拦陛下的民生大计?”
“我前些时日去青州的学堂转了转,那些学生可是对于皇帝的做法满意的很,来你连称赞皇帝是明君,你说此时本官在放出消息,抓到了传消息的人是王家的人,王家在仕林的名声该当如何?”
王四直接脸色难看的道:“你抓住了挑拨的人和我王家有什么干系?”
许中就笑:“四老爷觉得呢?可还没有在本官手里开不了口的人,是不牵扯四老爷,可牵扯的人和王家千丝万缕,你说别人会怎么想?”
王四眼睛狠厉的盯着许中,许中好整以暇的坐在位子上,看都不看他。
反正众人看见的就是许中出去了一趟,带回了本地望族王家的几人到了民众聚集的地方。
等到了地方,许中就问郝参将:“可抓住带头的人了?”
郝参将有些着急,但看见王家的人又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许中就占了上去,看着下首惶惶不安的百姓道:“本官是此次分送麦种的钦差许中。”
“本官知道诸位乡亲肯定有很多疑问,中在此会一一向大家阐明,请各位乡亲父老稍安勿躁。”
百姓看着上面面孔白皙又有些清隽的人,背脊挺直,看着就像是个世家公子一般,实在是不像个贪官,也渐渐的平静下来。
许中看着底下的人道:“此次新粮种皆会以三两的差量换与大家,各位回去之后可以种下,也可以不种,但是凡是种的人家来年丰收之时每户可再领两斤旧粮,这个法子是天下都会用的法子。”
“至于有人传言的送粮,大家想一想,白送的东西你真的敢要吗?你们邻里相互送东西不用还吗?”
“此事大家若是不信,尽可以看看本官身后的王家众人,王老爷派大管家亲自来劝各位,各位可还有什么不信的?”
底下的议论声纷纷,其实怎么算好像都是他们占便宜,而且王家,可是他们当地的王家,那样的贵人能骗他们吗?
许中在上面看着这一切,眼神和缓,百姓虽然容易被挑拨,但也就是这么质朴。
不过他还是大声道:“此次你们行事鲁莽,本官奉皇帝之名自然不计较,但是这几人竟动手伤人,本官必是要严惩的。”
底下众人先是一静,接着更纷乱了起来,甚至许中都能听到哭喊声:“我的儿啊,你怎么能如此。”
许中示意官兵拦住众人,场面平静下来一点道:“不过陛下心怀慈悲,又勤政爱民,定是不忍如此,故本官小惩大诫,便让这几人清扫县里的街道,十日方休。”
话音刚落就听到刚刚哭喊的妇人道:“好好好,大人仁善。”
许中朝人群里几个人使了个眼神,立马就有人跪下道:“陛下仁厚。”
顿时场下的人都开始纷纷跪下扣首道:“陛下仁厚!”
许中站在上面,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涌起一些喜悦和激动。
他还有些想夏青,她觉得如果是夏青肯定很喜欢这样的场面,必定笑得神采飞扬,虽然夏青从未说过,但是许中就是知道,夏青也希望这个天下海晏河清的。
此时的许中和之前在京中的许中看着又多有不同,看着就感觉,好像更添了几分活力,更意气风发了,走在路上倒像是个诗书世家的大公子一般。
身后的郝参将却是除了一些高兴外,更佩服了几分,他是真正的佩服这个从宫廷里走出来的内侍钦差。
他虽然一开始不太能看上眼许中,可是这一路上许中先是机敏,随后聪明通达,现在看着也很强硬刚正,除了谢徽之,这会郝参将竟然找不出来,还有谁比许中更适合此行了。
京城中的意气少年并不少,但是和许中相比也不过各有有点,要说完全优胜,怕是只有哪哪都好的谢氏宗子谢徽之。
虽然许中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但最后还是解决了青州的事情,也给青州的百姓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