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余是皇后之子,云昭仪记得他幼时与姜肃关系忒好,孩子亦傻傻憨憨,乖巧得紧,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她见不得如此。
姜景任真该死啊……
“你在想什么?连父君的命令都不听了?”姜余上前一步,他抓住云昭仪的肩膀,“来人,把云治卿抓回去!”
话音刚落,姜余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发凉,他转过头去,却见慕凌靠在墙上冷冷地盯着自己。
对方摸摸鼻子,对姜余吊儿郎当地挑了个眉——
“欸,刚刚谈判完回来,累死了,姜余你好吵,是不是又想挨打了啊?”
“我奉劝景宁王您最好别这般说话,毕竟方才跟宏国陛下的谈判结果已经出来了,姜肃解除禁足,抓捕阿黎禁令解除,然后我撤去在宏国开的分店,咱们皆大欢喜不是吗?”
“你可别因为得罪我桑国的治卿长公主,惹得我不高兴,万一我没控制住自己在宏国闯了祸,这锅我便要扣你脑袋上了。”
慕凌听说阿黎的事情之后连夜从桑国赶来,她感觉自己挺对不住阿黎的,开店之前应该跟宏国商量下,毕竟是别人的地界。
她终归是太年轻气盛,险些误了阿黎的性命。
姜景任也是个油滑的老狐狸,还在谈判的基础上坑了她好大一笔银子,不过算上是自己理亏,慕凌亦没法子,只得应下来。
她出宫本就心里膈应,如今看见姜余污蔑长公主更是火冒三丈。
慕凌走上前去,她眯眯眼睛,对上姜余的目光:“宏国皇后失踪案三国人尽皆知,过了十五年没寻到真凶,现在人证物证全没了,又凭空说是治卿长公主做的,这明摆着就是给某人洗罪啊。”
“姜余,脑子有毛病就去治,少来霍霍怀安王府。”
“还不快滚?”
慕凌懒得给姜余好脸色,她扶起云昭仪,可转过头准备离开时,却见姜余脑袋垂得极低,肩膀颤抖。
对方的折扇不知何时已经合上,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他额头青筋暴起,唇瓣都抿得泛白。
慕凌皱起眉头,她往前凑了几寸,姜余却猛地抬起头来,双目赤红,他大吼一句:“我阿娘没了,我只是想为她报仇而已!”
“这些年我天南海北派人寻她,好容易听到些传言说她是去了麦国,我都打算去找她了,结果父君便说她死了,我的阿娘……”
姜余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哭得稀里哗啦,像是个孩子。
“……”
慕凌眼皮直跳,头皮发麻,她实在是忍无可忍,抡圆手便一耳光扇了过去,在清脆的声音中,慕凌咬牙切齿道:“姜余,你给我闭嘴。”
慕凌恨自己是个守不住秘密的,稍微被激怒便会将事情全盘托出,她当真受不了姜余这般模样,有些心疼又觉得好笑,气了又笑之际,她抓起了姜余的衣领。
“宏国皇后没有死,她被救活了,换了张脸,一直跟你呆在一处。”
“她是黄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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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凌谈判完出宫后突然感觉后面有人跟着,转头便瞧见黄嫂拎着菜篮往她这处走,本以为黄嫂是跟自己一同回怀安王府的,却没想到黄嫂面色阴沉,声音极冷——
“莫信姜景任,他从不讲信用。”
慕凌懵了,她狐疑道:“你为何晓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黄嫂道,“我胳膊就是这么断的,腹部的疤是这么来的,满门的亲人亦是这么没的,你说我如何晓得?”
“他如今还想害阿黎,她的店铺并未威胁到他半分,他却要将阿黎赶尽杀绝,年轻时暴戾,老了后亦不是什么好东西。”
黄嫂是穿越到皇后身上的,世家之仇和杀身之仇,她一个都不会放过,阿黎更是她的逆鳞,末世黄嫂宠着阿黎,生怕她磕着碰着,如今倒好,姜景任竟然敢把算盘打到阿黎头上。
不错,她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姜景任仗着宏国军事力量强盛便胡作非为,打着救济百姓的旗号,却剥夺百姓平等接受和享用每个国家的吃食。
他用权势禁锢百姓接受学习新的思想,男尊女卑,重武轻文,重畜牧轻农业,给所有人都打上思想钢印,要所有人诚服于他。
真够有野心的。
黄嫂打算先在皇宫里观望一阵子,有事情会通知姜肃他们,姜景任已用店铺为由头在边境组织了军队,他早就想统一三国了。
到时候打仗起来,受苦的又是老百姓。
黄嫂说她绝对不会让此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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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凌将此事说给众人听,姜肃的眉头却拧得愈来愈深,他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便趁着众人没反应过来时转身离去,他的心脏跳得极快,几乎不能呼吸。
解除禁足后,怀安王府的禁卫军亦撤去,姜肃不晓得何时已经走到城门口,而就在这时看见城门口有个带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