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香与辣香混合,随着“咕噜”的冒泡声,氤氲的热气便飘荡而来。
金汤锅底并非牛油锅底那般赤红,汤面上覆盖了层薄薄的金黄油层,期间漂浮了泡椒和酸菜,阿黎在金汤里下了银丝细粉,竹筷往下捞便能瞧见似是针细的粉丝挂在泡菜上,银金交融,带了酸香而来。
云昭仪很明显咽了咽口水,阿黎便盛了碗银丝细粉递给她:“娘娘,都已经煮熟了,您先尝尝?”
“你们麦国倒是忒有意思,竟弄出了这般奇奇怪怪的玩意儿,闻着真香。”
云昭仪樱唇微启,她指尖抠住碗底,竹筷捻起小搓银丝粉放入口中,糯白牙齿缓缓咀嚼,酸味便混了些辣,从味蕾渗入最终流入胃里,喉咙处残留着淡淡的味道。
“!”
云昭仪眼底放光,她原本是浅尝辄止,如今却拿起竹筷捻起一大团,丝毫没顾忌自己的身份,“滋溜”一口吸到了嘴里。
“阿肃从哪儿找你这般的宝藏姑娘,难怪我瞧他最近胖了些,小阿黎,你别在怀安王府了,我跟陛下说,让你当宫里的御厨如何?”
阿黎问道:“御厨月银……很多吗?”
云昭仪又灌了口酸辣汤下肚:“宫里的御厨,一月得十两银子。”
阿黎怔了怔,她咽了咽口水,试探道:“十两?”
“若是做得好,还能再加三两银子。”
阿黎承认她心动了。
可这厢她还没说话,外面便传来男子的声音——
“母亲,您别成天挖我的人行不?”
阿黎循声看去,便见姜肃倚靠在木门处,然后他便越过云昭仪站在阿黎面前,还用手把阿黎护了护。
姜肃细声道:“赵阿黎,你还真是掉钱眼儿里了。”
“那不是因为你抠。”阿黎小声嘟囔道。
她用余光瞟了瞟姜肃的眸子,脊背发凉,便把后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这时姜肃转头对云昭仪道:“母亲,我怀安王府膳房里没几个厨娘,您把阿黎挖走了可不成,况且我不是允她出府进宫给您做晚膳了吗?”
云昭仪瘪瘪嘴:“成成成,瞧你把阿黎挡得严严实实的,不晓得还以为我抢你媳妇儿了。”
姜肃愣怔,他往后盯了一眼,目光落在阿黎糯白的双颊上,突然感觉自己耳根发烫,支吾道:“母亲……你这,可不兴这般说。”
云昭仪挑挑眉,她似是觉着抓到姜肃的把柄,双手抱于胸前,自言自语道:“也就小阿黎能治得了你这臭脾气。”
“嗯?”阿黎懵了,她从姜肃身后探出脑袋瓜,慌忙摆手,“娘娘莫要乱说,我是不敢要求郎君的。”
“行,不跟你们说了。”云昭仪赌气似的又去锅里捻了一筷子银丝粉,她低呼了一声,转过头委屈地看向阿黎,“小阿黎,锅里的银丝粉被我偷吃没了。”
阿黎惊了:“娘娘,那是五个人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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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串串香的铜锅中间有波浪的铜片隔开,一边牛油翻腾,一边金汤鲜美,若非是见姜肃如今容易上火,阿黎才不要做鸳鸯锅。
此时已是酉时三刻,宏国靠近极寒之地,天黑得较快,阿黎将肉串摆在院里的大圆桌上,鲜嫩牛肉串,酱汁羊肉串,还有切片土豆和莲藕,一旁用琉璃盏装了千层肚和鸭血旺,方便到时候涮着吃。
阿黎把府里的小板凳搬出来,规规矩矩地摆在圆桌四周,云昭仪说要全府上下的人都一起吃,阿黎便准备了两桌。
“欸,赵阿黎,你拿酒了吗?”李忠良道。
“没有呢,郎君人呢?”
“也不晓得,估计去接陛下了,你快去窖里拿酒,拿四坛,陛下他老人家嗜酒如命!”
“好的李总管。”
阿黎点点头,赶紧朝酒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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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窖位置离后院没多远,自从上回院子里全长辣椒后,便是裴锦主动要求管理菜园,她没了酸味系统的限制,种菜也能帮忙。
不至于种出酸菜来。
阿黎从窖里抱出了两坛酒,剩下两坛她便叫了裴锦过来帮忙,可两人正准备出去时蜡烛却给歇了,地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阿黎着急走,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锦阿姊,你先上去把酒拿给李总管,我进去再看看。”
透过微弱的光,阿黎看见裴锦比划道:“蜡烛熄了。”
“没关系,我这儿还有火折子可以用。”阿黎从腰包里掏出火折子,握住裴锦的手放在上面,“你放心吧,我瞧完便立马过来。”
裴锦点点头,她分两次将阿黎的酒坛拿了上去,还顺带给阿黎又拿了盏灯,她慌忙比划道:“你小心些,快去快回。”
“嗯嗯嗯。”阿黎点点头。
灯盏微微照亮四周,静谧的环境下连呼吸都听得清,阿黎目光紧锁在大酒坛的后面,沉重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