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刘栎承就闹着要找齐文旭玩,还非要带上刘熠。
这几天出其的冷,一到夜晚就开始变冷,刘栎承发现清晨放在室外脸盆里的水会结上一层厚厚的冰块。于是,当天晚上就拿上杯子倒上水,撒上白糖,搅拌出甜味,并把宝贝似的软糖放上两三颗。
临睡前插上一根筷子,找来一把凳子兜着杯子,放在院子内,待第二天结冰。
刘熠就没见过他起这么早,还在梦里跟周公周旋的她硬生生被木床枝丫的声响吵醒,发出噪音的那位说是要做个冰棒给齐哥哥尝尝。
刘熠表示无语,谁要吃你的破冰棒???
刘栎承一个人没胆去,掀开刘熠的被子给她先冻个激灵,清醒了就不会赖床了。
厨房一阵阵切菜、剁肉、柴火噼里啪啦声,是陈雅琴在提前准备午餐了。
亲戚年节拜访乃习以为常的事,但刘栎承没有兴趣,反正过了初二没有亲戚会在意不起眼的他们的存在,不如去找齐文旭玩,他眼里不带任何偏见。
敷衍吃了几口昨晚剩饭剩菜,就兴冲冲要出门,给刘熠按住了,他只好自己把冰棒吃了,不然下午就融化了。但是到了下午就根本阻挡不了,不厌其烦地撒娇,扯着刘熠的手用力拉着她上坡。
年初二之后来的都是些外公外婆的兄弟姐妹和其他亲戚,发红包的时候只发给陈歆雨,直接忽视了刘栎承姐弟。
陈雅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反正这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一开始他们带着孙子孙女过来的时候陈雅琴也正常发红包给他们,但是自己儿女却未收到。
第一年,她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只当他们是忘了家里还有两个小孩。第二年依旧封红包给他们,只是刘熠姐弟一如既往没有收到。
陈雅琴也不傻,自那以后,再也没有给他们封红包。
今日来的人不算多,就是舅公一家子,大家都在主桌上吃饭。刘栎承心心念念着找齐文旭玩,难得没怎么下筷子,还催着刘熠也吃快点。
两人到齐文旭家的时候外墙大门紧闭,空无一人。
刘栎承没有想到刚交的好朋友,还不捂热乎就不告而别了,瘪嘴叹气。
实际上,齐文旭根本没想过刘栎承还会来找他,所以没觉得要跟他提前打声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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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阳倾洒,寒霜开始融化,不远处烟花悄无声息绽放,没有灿烂的焰火,只余片刻厮吼。
箱轮滚动,床上的人觉察动作,浑身一紧,心脏骤然瑟缩。少女阖着的眸子猛然睁开,状若未闻,麻木对着发黄的墙壁,未挪动半厘。
女人拉着行李杆的手不自觉握紧,似不舍,门开一瞬偏头看向里面,目光深沉,倚靠在门框无力感占据大脑情绪。
微风拂来花香,寒霜渐融,冷意倒灌后背。她决绝转身,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吹散了眸中的泪意。
刘熠阖眼,试图不去在意,从陈雅琴回来她便知年初六她就会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掀开被子,冲出门外,站在二楼走廊,无声注视着陈雅琴坐上林益康的摩托车,泪水模糊了视线,直至摩托车消失在视野。她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悲伤。
一眼望去,衣衫单薄的她蹲着身子低声抽泣,像极了可怜的流浪猫。
团聚是春日,离别亦是春日。
就这样,时间车轮轧过了一年又一年。
2009年的冬天,她从外婆和姨妈她们的聊天中提取到重要信息:她们终于要回B省了。
陈雅琴在春节来临之前回了坞溪,因为家里来了几个人,是上门提亲的。来提亲的人叫钟山苍,也是B省临美人,只是隔了几条村,没什么交集。之所以跑来提亲,也是因为经过重重介绍,虽然知道陈雅琴拖着两个拖油瓶,但是挨不住旁人对她容貌身姿赞不绝口的诱惑,接受了这个事实后,在同条村人的引路下来到了这里。
这不是刘熠第一次见到他,他上个月才刚来过,没有任何预兆,院子大门没关,他象征性敲了门,见家里只有刘熠和刘栎承,他问:“家里大人呢?怎么只有你们?”
站在她跟前的人很陌生,相貌平平,有些粗壮,刘熠不知道他是谁,疑惑回他:“你找谁?”
“找你外公外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要稍等一会,迟点应该就回来了。”
陈民华今日刚好去借用别人家石磨,打算磨点豆腐。
钟山苍没等多久,也没待多久,因为陈民华很快就回来了,一听对方是临美人,直接赶走了,叫他不要再来。
上一回打了没有准备的仗,这一回他通过中间人先联系上了陈雅琴。
离开的过程并不是很愉快,陈兴国因为这事,匆忙买票搭了火车回来阻拦。
除了冯荟园没人赞同这门婚事。
“你不准走,面前的这个男人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万一以后遇到什么